大燕小说

第213章 这棒子当真捅破过天么（第2页）

“比如……孙悟空与牛魔王的结义之情。”陈光蕊缓缓道，“比如……猪八戒对高老庄的眷恋。这些人情羁绊，都是劫难圆满的阻碍。而你，必须成为那个斩断它们的人。”

沙悟净沉默良久，终是闭上双眼，轻声道：“弟子明白了。”

他不再追问对错，也不再寻求公道。他知道，在这场名为“西游”的棋局中，所谓的正义、慈悲、救赎，都不过是表象。真正重要的，是结果??是香火归位，是权力重组，是旧秩序的崩塌与新体系的建立。

他甘愿做一把刀。

只要这把刀，能劈开黑暗，哪怕沾满鲜血。

陈光蕊满意地点了点头，转身走向门口：“准备启程吧。明日辰时，我们要赶到福陵山，接应下一个‘弃子’。”

黄风怪悄然靠近，低声道：“大人，沙悟净可信吗？他毕竟曾在天庭任职，万一……”

“他比谁都可靠。”陈光蕊冷笑，“一个被自己效忠的体制背叛过的人，才会真正懂得什么叫‘别无选择’。他对天庭的恨，远比你想象得更深。”

夜色渐浓，流沙河恢复了死寂。

但就在众人离去后，沙悟净独自立于河畔，望着翻涌的黑水，忽然开口：“出来吧，我知道你在。”

树影微动，一道肥胖的身影缓缓走出??正是猪八戒的化身之一，藏匿在此多日的“朱刚烈”。

“嘿嘿，老沙，还是你警觉。”朱刚烈搓着手笑道，“我本来想偷偷跟着你们，没想到被你发现了。”

“你来做什么？”沙悟净冷冷问。

“还能干嘛？求条活路呗。”朱刚烈叹气，“我听说牛魔王死了，死得悄无声息，连反抗都没能完成。我就知道，这场戏要变了。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威胁新格局的老家伙。我虽现在装疯卖傻混在高老庄，可早晚会被揪出来清算。”

他抬头看向沙悟净：“你不一样。你是主动投靠的，有护身符。只要你愿意帮我一把，让我也加入取经队伍……我不求成佛，只求一条安稳的归路。”

沙悟净沉默片刻，忽然道：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肯跟陈光蕊走吗？”

“为啥？”

“因为我看清了。”沙悟净望着远方，“在这三界之中，没有真正的自由。要么被人利用，要么被人消灭。我宁愿选择前者，至少还能掌控一点自己的命运。”

他顿了顿，盯着朱刚烈：“你想活命，可以。但你要答应我三件事。”

“你说你说！”

“第一，从此断绝与高翠兰的一切往来，不能再让她陷入危险；第二，取经途中，若有旧识阻路，你必须第一个出手铲除；第三……”沙悟净声音压低，“若有一日，连唐僧都是骗局的一部分，你也要有勇气，挥下那一耙。”

朱刚烈脸色变了又变，最终咬牙：“行！我都答应！只要能活，只要能让翠兰平安，让我当狗都行！”

沙悟净点点头，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佛符：“拿着，明日午时，去流沙河上游三里处等我们。别迟到。”

朱刚烈接过符咒，如获至宝，连连拱手，转身隐入夜色。

沙悟净伫立原地，喃喃自语：“玄奘啊玄奘……你可知，你身边这些人，没有一个是真心护你西行的？你的徒弟们，或是复仇者，或是逃亡者，或是棋子。而你……你又是谁的傀儡？”

与此同时，万里之外的灵山大雷音寺。

佛陀端坐莲台，双目微阖，似睡非睡。

下方，观音缓步上前，合十禀报：“启禀世尊，牛魔王已伏诛，沙悟净归位，猪悟能也将纳入序列。一切按计划推进。”

佛陀轻轻点头：“善。”

良久，他又睁开眼，望向西方虚空，低语：“只是可惜了那孩子……陈玄奘。他本可成佛，却偏偏生在这个时代。他的慈悲，将成为最大的弱点。”

观音沉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