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他仍是必要的。”佛陀继续道,“唯有纯粹的善,才能衬托出这场劫难的‘正当性’。世人只会记得,是唐僧历经八十一难取得真经,普度众生。没人会去追究,那八十一难,有多少是人为制造的杀局。”
“阿弥陀佛。”观音轻诵一声佛号,“为了宏愿,些许牺牲,亦是难免。”
佛陀闭目,不再言语。
而此时,长安城外。
马车缓缓前行,车轮碾过黄土,发出沉闷声响。
车内,陈玄奘忽然睁开眼,眉头微皱。
“怎么了,少爷?”老仆问道。
“我方才……做了个梦。”陈玄奘轻声道,“梦见一片血海,无数人在哭喊。有个声音对我说:‘你所信的佛法,不过是谎言织就的牢笼。’”
老仆笑了笑:“定是近日读经太过劳累,少年人思虑重了些。”
陈玄奘摇头:“不,那感觉太真实了。而且……我梦见了一个书生,穿着白衣,手持火焰之笔,站在云端书写生死。他看了我一眼,说我父亲欠下的债,终究要由儿子来还。”
老仆笑容僵住,手中缰绳微微一抖。
远处,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,天地陷入昏暗。
一夜过去。
翌日清晨,流沙河上游。
陈光蕊一行准时抵达。糖生东张西望:“师父,那个胖叔叔还没来呢!”
话音未落,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哼歌声:
“天上白云飘,地上猪拱草~
娶个媳妇儿白白胖,天天吃饭不用掏……”
一团乌云飘来,云上站着个肥头大耳的汉子,扛着九齿钉耙,笑嘻嘻落下。
“嘿嘿,让各位久等啦!朱刚烈报到!”
黄风怪眯眼打量此人,心中冷笑:果然是个油滑之徒。
陈光蕊却面无表情,只淡淡道:“你来了就好。从今日起,你不再是天蓬元帅,也不是高老庄的赘婿。你是唐僧的第二个徒弟,法号‘八戒’。”
猪八戒一听,立刻跪地叩首:“弟子猪悟能,谨遵师命!”
陈光蕊抬手,一道金光打入其眉心,封印了他部分记忆与神通,唯留战斗本能与忠诚烙印。
“记住,你的任务只有一个:保护唐僧,清除障碍。至于其他……不必多问。”
猪八戒连连点头,眼角余光却悄悄瞥向沙悟净。两人目光交汇,彼此心照不宣。
队伍再次启程,向着西牛贺洲腹地进发。
而在他们身后,流沙河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,一圈圈扩散开来,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。
河底深处,一块沉埋已久的石碑缓缓浮起,上面刻着一行古老文字:
**“若见金蝉脱壳日,便是三界重洗时。”**
风起云涌,西行之路才刚刚铺展,而真正的风暴,尚未降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