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燕小说

第105章 高昌新律（第3页）

大食税官拉赫曼以波斯文添注：

“巴依之串，霜重而甜，可酿玫瑰葡萄酒，税后可加三成。”

最后，于阗玉匠尉迟玉成以汉文小楷，在册边注明：

“此串可制‘青玉雕葡萄’，每串折玉料三钱，玉税另计。”

西语同册，一式西份，各存一方。葡萄农阿合买提·巴依手捧西份税契，以回鹘语高呼：“愿税灯长明，愿茶盐常足！”

税船之后，便入“葡萄马市”。

市设沟内中央空地，地面以水泥铺平，再以五色石子嵌出“同明”二字。市口立两具“水晶量斗”，斗身透明，刻度西语并列，可容葡萄十斤。斗旁悬玻璃瓷灯，灯焰照斗，斗内葡萄颗颗晶莹，如琥珀中囚住的绿星。

市分三市：

东市——宋茶、丝、瓷；

西市——吐蕃盐、马、玉；

南市——大食香料、拂菻琉璃、于阗玉胚。

市开一刻，回鹘马倌牵来第一批“天马”——青海骢五十匹，马鬃编成小辫，辫梢缀银铃。

宋茶商杜若舟以一车川茶“龙团”换马十匹，双方以水晶量斗量茶，茶香混着马汗，竟生出一种奇异的甘冽。

吐蕃盐商桑吉则牵来牦牛百头，牛背负盐万斤，欲换宋人火绳枪五十杆。

沈括亲自演示火绳枪：

枪长三尺，重七斤，一次装药三钱，铅丸三钱，五十步外可透牦牛皮甲。

桑吉试射一枪，铅丸正中五十步外木靶红心，惊得牦牛齐嘶。

他当即以盐千斤换枪十杆，余盐换玻璃瓷灯二十盏，灯将挂于牦牛鞍，夜行雪原。

午后，沟内温度骤升，葡萄表面凝出一层糖霜。

拂菻医士尼基弗鲁斯与宋人酒匠杜若舟，在沟尾筑起一座“雪顶蒸馏釜”。

釜以铜为体，外覆水泥保温层，釜顶接琉璃冷凝管，管外以雪水冷却。

尼基弗鲁斯取青串葡萄三千斤，连皮带汁压碎，加藏冰糖五百斤，入釜初蒸。

蒸汽经琉璃管凝成酒液，初滴透明如水晶，渐转为琥珀，最后呈玫瑰色。

酒液入水晶壶，壶内投以天山雪莲三朵、藏红花一钱，酒香顿时带雪意。

宋人尝之，甘冽如冰，入喉却火；

吐蕃人饮之，首呼“雪域之魂”；

大食税官以蔷薇水调饮，竟生兰麝之香。

尼基弗鲁斯为酒命名：“雪莲火”，并以希腊文刻壶：

“Κρ?οκαιΠ?ρ”——冰与火。

酒成之日，即定为“葡萄税契”交割日，每售一壶，税茶一两。

戌时，沟内灯火万点，映得雪空泛红。

沈括携“雪顶量天尺”登望斗台，以铜晷测得北极出地高三十八度九分，比昨日又南移二分，遂记于《葡萄税契附册》：

“高昌葡萄，日影差二分，则糖增一钱，税增一分。”

回鹘司税官随即以回鹘文补注：

“若霜降提前，则税茶折盐；若雪霁延后，则税茶折丝。”

吐蕃副论乞力徐则以藏文添批：

“若遇战马急征，则税茶折火绳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