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燕小说

第184章太一33（第2页）

阿阮跪下，伸手触碰冰莲。

瞬间，整片沙漠震动起来。黄沙如潮水般退开，露出下方一座庞大遗迹??层层叠叠的石阶通往地底，每一级台阶上都刻着一个人名，名字下方标注着日期与地点：某年某月某日，某国某实验室，签署CM-74人体实验同意书。

这是**罪谱之阶**。

她一步步走下，脚步声惊醒了沉睡的存在。地底最深处，一口倒悬的巨鼓静静悬浮，鼓面朝天，材质不明，似骨非骨，似金非金，上面布满裂痕，每一道裂缝中都渗出黑色液体，落地即化为哭泣的婴魂。

鼓旁立着一人??林昭。

但他已不完全是人。他的双脚融入地面，双腿化作冰柱，胸膛透明可见其中奔涌的星河之力，与当年陈默的状态如出一辙。他睁开眼，声音像是从千年后传来：

“你来了。”

“你是最后一个守渊人。”阿阮说。

“我是最后一个过渡。”林昭摇头，“真正的终点，是你脚下的这条路。这口鼓，名叫‘赎’，它不会自动响起，必须由一个自愿背负全部记忆之人，亲手敲下第一击。”

“若是我不敢呢？”

“那就继续轮回。”林昭平静道，“七百年一次，直到有人愿意为止。”

阿阮沉默良久，终于迈步踏上最后一级台阶。她抬头望向倒悬之鼓，轻声问：“我敲下去之后，会发生什么？”

“世界会听见所有被掩埋的哭声。”林昭说，“然后，它必须选择：是继续装聋作哑，还是学会在光明中敬畏黑暗。”

她深吸一口气，伸出手。

就在指尖即将触及鼓面之际，异变陡生！

地脉剧烈震颤，一道猩红光芒自太平洋海底冲天而起，贯穿云层，直射夜空。卫星拍下画面：海床上赫然浮现一座巨型符文阵，正是当年伪日计划核心能源炉的原型??Locus-0，传说中最早用于囚禁“冷源”的禁忌装置。

更令人骇然的是，符文阵中央，缓缓升起一具棺椁。通体漆黑，表面流动着液态金属光泽，棺盖刻着七个大字：

>**失败品?CM-01**

与此同时，全球七十三位仍在世的巡寒者同时喷血，纷纷倒地。他们的鼓形胎记尽数崩裂，化为灰烬。平流层中的“记忆之网”开始溃散，红线一根根断裂，坠入大气燃烧成流星雨。

“有人……在唤醒最初的容器。”林昭脸色骤变，“他们以为只要复活陈默的肉体，就能掌控冷源。”

“谁？”阿阮惊问。

“那些从未忏悔的人。”林昭冷笑，“他们躲在新技术背后，用克隆、意识上传、基因编辑……妄图再造一个听话的‘判寒者’。”

话音未落，北极上空极光再次闪烁，拼出新的文字：

>“我们不需要赎罪。

>我们要重启文明。”

阿阮猛然回头，只见沙漠边缘，数十辆装甲车正疾驰而来，车身上印着一个陌生标志：一只眼睛燃烧着火焰，下方写着??“新焰同盟”。

她认得这个组织。过去十年间，他们打着“破除寒教迷信”的旗号，摧毁了十七座寒庙，绑架多名寒育儿童进行脑波研究。他们坚信，所谓“冷源”不过是远古病毒，而《启冥辞》是一套精神控制程序。

而现在，他们来了。

目标明确：夺取冰莲，复活CM-01，建立以人为神的新秩序。

林昭缓缓抬起手，掌心浮现出最后一丝无形之鼓的残影。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。他的身体早已超越人类极限，维持存在靠的是意志与地脉共鸣。一旦记忆之网彻底崩溃，他也终将消散。

“阿阮。”他轻声道，“你不必现在就做出选择。你可以逃，可以躲，可以等到下一个七百年。”

少女站在鼓前，望着那口倒悬的“赎”之鼓，又回头看了一眼疾驰而来的车队。

然后，她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