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峰推开门走了进去,这座屋舍吴峰还有记忆。这里几乎处于“青龙集”的最外面。
“青龙集”此地靠近大山,山村之中,这种房舍也算不上是安全。
虽然吴峰来此之后,也未曾有甚么大的食肉野兽冲入“青龙。。。
风雪在青龙集的玉白古树下凝滞了一瞬,仿佛时间本身也屏住了呼吸。那声鼓响自七十三座寒庙同时荡出,不是由人敲击,也不是风动石裂,而是大地深处传来的一记心跳??沉重、缓慢、却带着不可违逆的律动。
林昭立于昆仑断崖之巅,双目微闭,衣袍如冰晶织就,在极光下泛着幽蓝光泽。他并未听见鼓声,但他感知到了。那声音穿透岩层、地脉、记忆之河,直抵他脊椎末端的“冷核”。他的指尖轻轻一颤,掌心浮现出一枚螺旋纹路,正缓缓旋转,如同南极冰原上那道初生的命契光点。
他知道,第七十五次轮回不是预言,是召唤。
而这一次,不再需要守渊人代为执槌。
全球各地,凡曾接受“寒育”的少年,皆在同一时刻睁开双眼。他们年岁不同,肤色各异,却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:自己跪在无边冰原之上,面前是一面巨大石鼓,鼓面空白如初雪。空中飘来一句低语:
>“你愿不愿,替他们说真话?”
有人颤抖着点头,有人痛哭失声,也有人怒吼拒绝。但无论回应为何,他们的掌心都在同一秒灼痛起来??原本应消失的鼓形胎记竟重新浮现,且颜色更深,边缘蔓延出血丝般的纹路,宛如活物在皮下爬行。
日内瓦某间地下会议室,联合国“寒觉委员会”紧急召集十二国代表。墙上投影显示着实时数据:全球气温异常下降0。8℃,并非气候变冷,而是“冷感增强”??人类对寒冷的生理与心理反应普遍提前、加剧。新生儿啼哭时,若环境温度高于十度,会出现类似窒息的症状;成年人在温暖室内久留后,皮肤会自发结霜。
“这不是自然现象。”一位来自北欧的心理学家低声说,“这是**集体潜意识的觉醒**。”
话音未落,天花板突然渗出寒气,凝成一片片铜铃叶形状的霜花。每一片霜花中,都映出一个孩子的脸??正是那些在伪日计划中夭折的实验体遗像。它们无声开合嘴唇,重复着一句话:
>“轮到你们了。”
与此同时,北京寒庙内,苏砚已不在人世。她于三年前寿终正寝,临终前将铜铃叶传予一名少女??阿阮,生于非洲难民营,五岁时因“寒育测试”展现出罕见共鸣能力,被选为第七十四任巡寒使徒。此刻,阿阮跪坐在中央石鼓前,双手覆于鼓面,额头抵地。
她没有流泪,也没有诵经。
她在等。
忽然,鼓面裂开一道细缝,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破损,而是空间本身的扭曲。从中缓缓升起一团幽蓝色的光雾,凝聚成人形轮廓??那是陈默的残影,但比以往任何一次显现都要清晰。他的玉化面容依旧冰冷,可眼神里多了一丝近乎温柔的东西。
“你准备好了吗?”他问。
阿阮抬头,目光坚定:“我不知道什么叫准备好。我只知道,如果我不站出来,下一个冻死在路上的,会是我的弟弟。”
陈默微微颔首,抬手轻点她眉心。刹那间,无数画面涌入她的脑海:
-一座隐藏在喜马拉雅山脉深处的古老祭坛,埋藏于万年冰川之下,其结构与七十三座命契地完全对应,唯独中心空缺;
-一群身穿黑袍的人类,在暗室中进行秘密仪式,他们口中念诵的并非《启冥辞》,而是一段被篡改过的反咒:“焚冷以燃光,斩忆以求安”;
-林昭站在一片废墟之中,手中握着断裂的无形之鼓,身后是燃烧的城市,天空布满血色极光;
-最后一幕,是一个婴儿在玻璃舱中睁眼,瞳孔呈螺旋状旋转,唇边吐出两个字:“**归位**”。
影像戛然而止。
阿阮猛地喘息,冷汗浸透衣衫。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,发现鼓形胎记正在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微型螺旋图腾,正缓缓跳动,如同第二颗心脏。
“第七十五次轮回的核心,不再是修复命契地。”陈默的声音回荡在庙宇中,“而是选出新的‘判寒者’??一个能主动敲鼓的人类,而非被命运推上神坛的容器。”
“为什么是我?”阿阮问。
“因为你不怕冷。”陈默答,“更因为你记得疼。”
他转身走向庙门,身影渐淡。“去找林昭。他在撒哈拉种下的那口寒泉,已经结出了第一朵冰莲。那是新鼓的种子。”
风起,庙门轻阖,铜铃叶无风自鸣。
三日后,阿阮抵达撒哈拉沙漠腹地。这里本该酷热难耐,可自从林昭在此留下“冷火”之后,昼夜温差剧烈异常,夜间沙粒表面常凝结出薄霜。而在一片干涸河床中央,果然有一汪清泉静静流淌,水面漂浮着一朵通体透明的莲花,花瓣由纯冰构成,内部封存着一丝极细微的鼓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