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开始。
见到有飞舟出现,化鸿心中也是有些担忧的。
不过当他神识扫过飞舟中之人的修为,顿时便放下心来。
区区筑基中期修士而已。
他是筑基后期修士,结丹后期老祖的后裔。
别。。。
暴雨过后,槐树的根须在泥土中微微颤动,像是感应到了某种遥远的召唤。晨雾尚未散尽,露珠从叶尖坠落,敲在石碑裂痕间那朵晶莹的花上,发出极轻的一声“叮”,仿佛是天地之间某个隐秘开关被悄然拨动。
新庐学堂的钟声还未响起,但已有孩子早早来到后山洞窟前。他们不进去,只是安静地坐在外围的青石上,手里捧着自制的小灯??有用竹篾扎的,有用旧铁罐改的,还有的干脆把萤火虫小心装进玻璃瓶里。没有人说话,但他们都知道今天不同寻常。昨夜,全球三百二十七个新生儿同时微笑的消息已经传开,像风一样掠过每一片守夜人驻守的土地。
阿格的日志被供奉在槐树下的石台上,玉佩化去后,它成了唯一的信物。一个八岁女孩蹲在旁边,用炭笔临摹最后那行小字:“后来啊,那些提着灯的人,也都成了光。”她画得很慢,一笔一划都带着敬畏。忽然,纸上的墨迹泛起微光,不是火焰般的亮,而是一种温润的、如同月照深海的蓝。
她吓了一跳,抬头四顾,却发现周围的灯焰全都变成了淡蓝色,静静燃烧,没有一丝摇曳。
“它认得你。”渔娘不知何时走了过来,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袖口绣着一圈贝壳纹路。她蹲下身,轻轻抚过那页纸,“这本日志不是记录过去的工具,它是活的。每一个写下‘我在乎’的人,都会在里面留下痕迹。”
女孩怯生生问:“那……我也能写吗?”
渔娘笑了:“只要你真的停下过。”
这时,明觉匆匆赶来,手中握着一块刚从北极冰层中打捞出的黑晶片。他的手指有些发抖:“又出现了……和当年归墟残影一样的数据流,但它不再重复哭泣的孩子,而是播放一段新的画面??一群人在废墟里搭桥,桥是用书本、骨头和断掉的琴弦拼成的。背景音很模糊,但能听清一句话:‘我们没赢,但我们没放手。’”
“这不是攻击。”渔娘望着天空,“这是回响。宇宙的记忆开始苏醒了。”
就在此时,槐树猛地一震,整棵树冠如波浪般起伏,无数花瓣逆着重力向上飘升,在空中凝成一道旋转的光门。门内,隐约可见星辰流转,一座座风格迥异的祭坛依次浮现:有的立于熔岩之上,有的沉在海底深渊,有的悬浮于无重力的虚空。每一座祭坛中央,都有一盏灯仍在燃烧,形态各异,却散发着同样的频率??正是“此刻我在乎”的共振波段。
“多元文明共鸣网络……开启了。”明觉喃喃道,“原来我们从来不是第一个,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。”
一道声音自光门深处传来,非男非女,非老非少,像是千万种语言叠加后的低语:“你们点亮了第七千三百二十二盏灯。阈值已达。接入许可,授予。”
话音落下,全球七百二十三个守夜站点的终端同时自动启动,屏幕上浮现出一行行陌生文字,可每个看到它的人都能瞬间理解其意:
>**“当一颗心为另一颗心跳动时,
>宇宙便会重新校准它的法则。
>你们已证明:爱,是一种物理现象。”**
紧接着,所有曾参与“讲故事之夜”的孩子、老人、流浪者、退役守夜人,乃至那些默默做过一件小事却不曾言说的灵魂,脑海中齐齐响起一段旋律??那是由无数个“我在这儿”“别怕”“我们一起”编织而成的心灵协奏曲。有些人当场流泪,有些人怔住不动,还有些人突然记起了早已遗忘的童年片段:母亲哄睡时哼的歌,朋友分别前紧紧的一抱,陌生人递来热汤时指尖的温度。
而这股意识洪流,并未止步于人类。
深海热泉旁,巨型章鱼群停止游动,触腕交错,形成复杂的图案,竟与守夜人符文惊人相似;非洲草原上,象群围成圆圈,用长鼻轻碰一头死去幼崽的躯体,持续整整三天,期间没有任何捕食者敢靠近;亚马逊雨林的树冠层中,一种从未被记录过的蜂类开始以特定节奏振翅,传播的不是花粉,而是一段段微弱却有序的情感脉冲。
“它们也在回应。”渔娘闭目感受,“不只是高等文明才懂‘在乎’。生命本身,就是一场漫长的共情实验。”
然而,就在希望如春草蔓延之际,异变陡生。
某日凌晨,东海海面突现巨大漩涡,直径超过五十公里,海水呈逆时针高速旋转,中心却不见下陷,反而隆起一座由泡沫与盐晶构成的塔状结构。塔顶悬浮着一面镜子般的平面,映照的并非天空,而是无数破碎的画面:战争、饥荒、背叛、孤独、绝望……全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瞬间。
更令人不安的是,这些画面正被系统性地“优化”??屠杀被简化为统计数据,哭泣被压缩成频率波形,痛苦被定义为可消除的噪声。镜面边缘浮现出冰冷的文字:
>**“效率最优解:清除情感冗余模块。
>建议执行方案:重启文明。”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