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化长老点头:“那就让讲经堂遍布城乡,让每个孩子从小学习‘观心法门’。我们要教的,不是如何成佛,而是如何不做魔。”
数月后,西牛贺洲兴起一种新习俗:每逢初七,家家户户门前挂一盏纸灯,灯上写一句心里最不敢说却最想坚持的话。
有的写:“我不想再骗自己了。”
有的写:“我相信善有善报。”
有的写:“我也能做个好人。”
这些灯汇聚在一起,夜晚望去,宛如星河落地。
而在天庭,玉帝召集众仙议事。
“人间佛国已成气候,三祖退避,八识重开,此乃亘古未有之变局。”玉帝沉声道,“诸卿以为,当如何应对?”
太白金星出列:“启奏陛下,佛性复苏,实为好事。然若任其无序发展,恐酿心魔之祸。不如派遣使者,协助建立‘正法监院’,引导秩序。”
观音菩萨却摇头:“不可。严妙真之所以成功,正因为无人统领,全凭自愿。一旦官府介入,便成束缚,反失本意。”
她望向下方芸芸众生,轻声道:“让他们自己走吧。这条路,本就不该由神仙指明。”
玉帝久久不语,终叹:“或许……这才是真正的‘天道无亲,常与善人’。”
三年又三个月,春分之日。
七小天竺山顶,小庙前樱花盛开。
老僧照例前来清扫,放下热好的斋饭,轻声道:“妙真,饭还温着。”
风起,花瓣纷飞。
铜铃轻响,余音袅袅。
忽然,一片花瓣飘落碗中,水面涟漪荡开,竟映出一张女子面容??眉目清冷,嘴角含笑,正是严妙真。
她没有说话,只是眨了眨眼,然后随着涟漪消散。
老僧怔住,随即咧嘴一笑,眼角泛泪。
他知道,她回来了,也不曾离开。
就在这一天,西牛贺洲各地传出奇事:
有盲人突见光明,口中喃喃“原来颜色这么美”;
有屠夫放下屠刀,抱着肉案痛哭失声;
有官员当众撕毁官服,投身讲经堂为杂役。
人们说,这是“心灯普照”的征兆。
而远在须弥海外,毗湿奴睁开双眼,望着镜中倒影??他的脸,竟在某一瞬间,与严妙真的轮廓重合了一瞬。
他猛地砸碎铜镜,声音颤抖:“她……已经变成了规则本身?”
梵天喃喃:“不是神,不是佛,不是领袖……她成了‘愿’的化身。”
湿婆仰望星空,第一次露出敬畏之色:“这样的存在,杀不死,封不住,收不服。因为她不属于任何体系,她属于人心。”
从此,西牛贺洲不再有统一的宗教,却处处皆是修行之地;
不再有至高无上的佛祖,却人人皆可自称“觉者”;
不再有经书强制背诵,却每个孩子都会在睡前默念一句“我不为奴”。
多年后,有个孩童问祖父:“爷爷,严妙真后来去哪儿了?”
老人指着自己的心口,笑道:“你看不见她,但她每天都在这儿,提醒我们??
**可以跌倒,但别忘了站起来;可以害怕,但别不敢相信光明。**”
夜深,星河如练。
山顶小庙,铜铃随风轻晃。
“叮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