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父一巴掌把他从楼上扇到楼下,“老子还没死,有本事,你去拦住那群人,老子立刻把家产全给你!”
牛柏儿悻悻缩头,他还是等吧,家产不给他给谁,牛家就他一个男丁,迟早都是他的。
牛母把牛父拉回屋子里,三天前,纪潼的话提醒了她,如果能替他们去死……
牛母紧咬牙关,“如果找到替罪羊,我们就不用死了。”
牛父喘着牛气,“你当那十几个人的亲属都傻?总行的管事被他们打的头破血流,他们认定咱两,去哪找替罪羊?”
江南渔行早就乱了。
在鱼虾里下毒的凶手死活找不到,死者亲属不要替罪羊,就要让他们血债血偿。
“他们认定的是渔行东家,不是你也不是我。”牛母强调。
牛父连忙捂住她的嘴,“柏儿到底是咱儿子!”
牛母把他推开,“谁让你把柏儿顶出去,不是还有纪潼,渔行本来就是她办的,出了事,就该她担责。”
“她就一成责。”牛父苦恼。
“把剩下的九成给她不就得了。”渔行名声臭了,留着也没多大价值。
牛父牛母一合计,密谋让纪潼顶替他们去死。
荣国公府。
纪云海收到方主簿的消息,牛家人密谋转移行契,他们买了鹤顶红,今晚动手,将渔行转交给纪潼,再伪造她畏罪自杀的假象。
纪云海狂笑不已,“她出生时起,牛家人换了她的命,她死亡后,还要背负牛家人的罪责,好一个有始有终。
我若是她,死后被气做厉鬼,永不得安宁,哈哈哈,纪潼,这会是你最悲惨的结局!”
夜色入深。
牛父牛母在醉仙楼摆宴,将纪潼请了过来。
“渔行的事已经摆平,是酒楼的人下的毒,与我们无关,但渔行的名声还有受损,我们打算明天回去,好好经营渔行。”
牛父牛母喜气洋洋,似真摆平了般。
纪潼疑惑,“这么着急?柏儿哥的亲事还没找,要不再留几天?”
牛母推脱,“他哪里配得上京城姑娘,我们离开许多时日,该回去了,走之前,最不放心的就是你。”
牛母说着,眼角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。
纪潼瞧着她反常。
牛父牛母拿出生平全部演技,将既对麻烦摆平的喜悦,又对养女的挂念喜忧参半的情绪,演绎的淋漓尽致。
纪潼半信半疑,“我很好。”
“看到你过的好,我们就放心了,下次再见不知何年何月,就当是辞别酒吧,我和你叔敬你。”
牛父牛母举起酒杯。
纪潼面前摆着杯酒,她端了起来,临到嘴边,把酒放回桌上。
她没喝,似有忧虑,牛父牛母悬着的心更加吊起来,两人对视一眼。
牛母最知晓纪潼的弱点,别看她认祖归宗,其实,最期待的还是他两人的关心和认可。
纪潼小时候性格跳脱,可回到家里,她比任何同龄人都更加乖巧听话,说到底,盼的是父母的关爱。
“叔和婶以前对不住你,这三年,我们老两口都很后悔,这杯酒,我和你叔给你赔罪,希望你能接受。”
牛父牛母先干为敬,两人抹着眼泪,满脸的亏欠。
纪潼动容了,“都过去了,况且,我已经原谅你们了。”
她举起杯盏,喝下牛父牛母为她准备的毒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