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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8章 回远东报仇(第2页)

翌日清晨,书院恢复如常。学子们照常听课、抄录、辩论医理。只是人人都说,昨夜梦见一位女子站在窗外,替他们掖了掖被角;有人说清晨练功时,发现剑谱上的批注多了一行小字:“慢些也好,稳了才准。”还有人坚称在藏书阁角落听见翻页声,跑去查看,只见一册《孟氏妇科辑要》摊开在案,正是知棠母亲当年亲手编纂的孤本。

而最奇异的是,照心镜从此不再显示亡者面容,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流动画卷:春日山野,溪水潺潺,一名女子挽袖采药,身后跟着几个穿粗布衣的孩子,笑声洒落满坡。每当有人心怀执念欲求通灵,镜中画面便会微微晃动,浮现一行字:

>“他们在彼处生活得很好,请你也好好活着。”

三年过去,归仁书院正式更名为“知棠学宫”,成为天下医者与心灵疗愈者的圣地。每年清明,万名学子齐聚祠前,不再焚香哭诉,而是写下一封信、画一幅画、唱一首家乡小调,投入特制的“传心意炉”中。火焰呈淡蓝色,升腾之际化作光点,飞向南方海域。

据说,在某些晴朗的夜晚,南海渔民能看到海面上浮现出一座虚影城市,城墙由白花编织而成,城门敞开,里面人影穿梭,笑语依稀可闻。若有船只靠近,便会听见广播般的声音从海底传来,温和而清晰:

>“欢迎来到海底城。这里是所有被温柔对待过的灵魂栖息之所。

>你若思念谁,请放心,他们都知道。”

又五年,云南边境那位老妇寿终正寝,享年九十八岁。下葬当日,坟头再次开出一朵赎魂棠,花瓣背面写着:

>“路已亮,我来接你。”

家人恸哭相拥,却无人感到悲伤。当晚,有人看见两道光影携手升空,融入星辰之间。

再后来,有个小女孩在书院后山迷了路。天黑雨急,她躲在棠树洞里瑟瑟发抖。忽然,一阵药香袭来,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

>“别怕,姐姐陪你。”

她抬头,见一位白衣女子蹲在面前,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,伞面绘着小小一朵棠花。女子为她擦干眼泪,牵她走出树林,送到书院门口,转身欲去。

小女孩急忙喊住她:“姐姐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女子回头一笑,月光照在她脸上,清丽如昔。

>“我姓知,名棠。”

说完,身影渐渐淡去,唯余一缕香气久久不散。

多年以后,当新一代学生问起这段传说,老师只是指着照心镜轻声道:“你看,镜子里是不是总有一个人站在最后?”

学生们凑近细看,果然见人群边缘立着一位女子,安静微笑,衣袂飘然。她不像其他倒影那样透明虚幻,反而真实得如同随时会转过身来。

“她为什么总在那里?”有学生问。

老师答:“因为她答应过所有人??只要还有一个心碎的人需要倾听,她就不会真正离开。”

于是,每逢春深时节,赎魂棠总会率先盛开。人们说,那是她在提醒世人:有些门虽已关闭,但心一旦打开,便永不荒芜。

某年暮春,一位少年独自来到知棠墓前。他不是书院学生,也不是受助之人,只是一个普通农夫的儿子。他放下一束野花,低声说道:

>“娘走的时候没留下一句话,我一直恨她丢下我。直到去年冬天,我在柴房翻到她缝了一半的小袄,里面夹着张纸条,写着‘对不起,孩子,我不是不想抱你,是我太疼了’。那天夜里,我梦见一个穿白衣服的阿姨坐在我床边,给我念了整整一夜的故事。醒来时,枕头湿透了,可我心里……好像有人替我把委屈听了去。”

他顿了顿,抬头望天:

>“我不知道您是谁,但我想说,谢谢您听见了我妈的沉默。”

话音落下,一阵风拂过棠树,万千花瓣簌簌而下,其中一片轻轻落在少年肩头,像一只温柔的手。

远处,照心镜静静伫立,镜面忽明忽暗,最终浮现四个字:

>“我在听。”

自此之后,凡有心事难言者,皆可至归仁书院,于夜深人静时独坐镜前,闭目低语。无论说的是悔恨、遗憾、未能出口的爱或来不及道歉的话,次日清晨,必有一朵赎魂棠悄然开放,花瓣上或许无字,但观者心中自有回音。

人们渐渐明白:真正的疗愈,从来不是让死者归来,而是让生者学会带着伤痛继续前行;而最深的陪伴,未必以形体存在,只需一个愿意倾听的瞬间,便足以支撑一生跋涉。

某日黄昏,夕阳熔金,照心阁顶飞来一只白羽鸟,喙衔半片青铜残片,轻轻放在门槛前。守阁人拾起一看,竟是当年沉船龙骨上的铭文碎片,只是这一次,背面多了一行新刻的小字:

>“火可焚屋,亦可暖人;刀能剖心,也能救人。

>关键不在器,而在执器之人是否有爱。”

残片被重新嵌入地板,正好与原先那半块拼合成完整方印。每日晨曦穿过窗棂,阳光恰好落在其上,映出斑驳光影,宛如血脉流动。

而每当夜幕降临,若有人细心聆听,还能听见极远处传来轻轻的翻书声,伴随着一声低语,如风掠耳:

>“下一个故事,你想听谁的?”

没有人知道那声音来自何处,但每个听到的人都笑了。

因为他们知道,这不是结束。

这是又一次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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