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诸多问题我想不明白,但一想到还虚弱的赵鹤州便再次转身走进封闭室。
赵鹤州的身体显然还很虚弱,经历了一场信息素的暴动和意识的激烈挣扎,他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浓重的疲惫。
我乖巧的走到他的身边,他朝我伸手将我揽在他的怀中,我依偎进他温暖的怀抱里,将脸颊贴在他依旧有些急促心跳的胸膛上。
他低下头下颌轻轻抵着我的发顶,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我的头发。
封闭室里很安静,只有我们两人交错的呼吸声。
过了一会儿,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,“最近……过得开心吗?”
我微微抬起头看向他湛蓝色的双眸,我不知道他对于沉睡时发生的一切是否知晓,但此刻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刺激他。
我垂眸在他怀中调整了一下姿势,努力对他绽开一个尽可能温柔的笑容,仿佛那些阴霾从未存在过般用力地点了点头,“我有在好好生活的。”
我避开了所有具体的细节,只给了他一个笼统的充满希望的答案,因为我答应了他所以我一直有在努力去做。
他深深地望着我,眼肿闪过一丝了然的情绪,随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发间:“那就好……”
我们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相拥,在这短暂而珍贵的平静里贪婪地汲取着彼此的温度,仿佛要将过去分离时光里缺失的拥抱全部弥补回来。
因为赵鹤州突发的信息素失控事件,我最终错过了最后一天的升学考试。虽然心里难免涌上一阵沮丧,这段时间以来我所有的努力和期盼,都因为这场意外而付诸东流。
赵鹤州已经恢复正常好几天了,完全没有要被药物再次控制的迹象,仿佛彻底的掌握住了身体的控制权,我虽然仍旧有些担心,甚至还找宋夏至确认了好几遍,但宋夏至给我的答案都是让我放心。
我每天观察着赵鹤州的状态,那些错过考试而产生的低落的情绪,也被赵鹤州敏锐地察觉到。
他优雅的放下餐具,轻声问我:“怎么了?看起来不太开心。”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如实相告:“最后一场考试……错过了。”
赵鹤州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的神色,仿佛对于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,“要不要补考?”
我愣了一下,有些疑惑地看向他:“这个考试……还有补考吗?”
赵鹤州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微微笑着,用那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我,那眼神里带着一种平静的理所当然的力量。
我微微一怔下一秒便明白了……这个考试本身没有补考。但是因为他赵鹤州,是统治七大区的最高掌权人,是这座帝国说一不二的君主,规则对他而言是可以被打破和重塑的,他拥有赋予我一次特殊补考的特权。
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,能立刻弥补遗憾,不用再等待漫长的一年。
然而我看着赵鹤州温柔的双眸,还是皱起眉头缓缓地摇了摇头,“没关系的……”我开口说道:“等到明年,我还可以再参加的。”我不希望我的努力,最终被染上“特权”的色彩。
赵鹤州听完我的话明显地怔了一下,他看着我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但只是一闪而过没有给我探究那些情绪代表着什么的时间。只见他点点头吐出一个好字,代表着他尊重了我的选择。
赵鹤州清醒后依旧日理万机,帝国庞大的事务并不会因为他身份的转换而减少分毫,但他虽然很忙碌,可无论多晚都会回到东宫陪着我。
我珍惜着这失而复得的温情,心中的欣喜如同黑暗中摇曳的烛火。然而这簇火苗却时刻被一股冰冷的恐惧包裹着,尽管有宋夏至的再三保证,但我还是无时无刻不在担心,担心这来之不易的清醒只是昙花一现,担心忘断的药效会再次卷土重来,将我的赵鹤州重新拖回那无尽的黑暗之中。
课就在这种欣喜与忧虑交织的平静中,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了我的心头,我收到了来自知家的信息……我的母亲病重了。
我许久未曾与知家的任何人联系,那道由过往伤害划下的鸿沟早已深不见底,但母亲病重……我难道可以不回去看望她吗?
正当我犹豫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时,赵鹤州却先一步找到了我,他似乎知道知家发生的一切,语气温和地询问:“听说知夫人病重,需要我陪你回去一趟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