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伺候你大爷!”沈青在心里头吼,她现在真想把这一盆洗脚水倒在他头上!
可她深吸了两口气,还是蹲了下来,伸手卷起他的裤脚,忍气吞声地蹲下身子,卷起他的裤脚。
周烈的腿结实有力,放松的状态也绷得紧紧的,裤脚卷起来能看见小腿上的旧疤,和蜷缩一大片的毛发,旺盛得很,也糙得很。
她把他的脚放进盆里,温热的水漫过脚背,指尖碰到他皮肤的时候,还能感觉到他脚底板的茧子。
沈青尽量放轻动作,指尖在他脚背上搓着,心里头却盼着赶紧完事。
可她没注意,周烈的喉结滚了滚,脚指头不自觉蜷了下。
女人的手指细腻柔软,像是没有骨头似的,跟他常年握刀握锄的糙手完全不一样,搓在脚背上,麻酥酥的感觉顺着骨头缝往身上窜。
他闭着眼,想压下那股奇怪的感觉,可沈青的手还在慢悠悠地搓,一下一下,跟挠在他心上似的。
要不是看到女人不情愿嫌弃的眼神,他真的要怀疑她在勾引自己了!
她要是真有那本事,倒也让他高看一眼。
沈青要是知道男人的心理活动,恐怕要骂道,这男人真是自恋到极点。
可沈青却不知道,依旧慢条斯理地搓洗着,一下又一下,撩拨着他的神经。
蒙地,他猛地睁开眼,“够了。”
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带着一丝克制,“不用了!”
他猛地把脚从盆里抽出来,水溅了点在裤腿上也不管,直接趿拉着拖鞋就往外走,背影看着竟有点仓促,连鞋都忘了穿。
沈青愣了一下,看着男人匆忙离去的背影,一头雾水。
搞什么呢?男人真是多变!
一会这样一会那样,脑子有毛病啊?
她低头看着那盆还冒着热气的洗脚水,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,终究是没有忍住,低声骂了一句,“神经病!”
骂完,像个小丫鬟的她还是端着盆出去倒水,外面的月光洒在地上,清冷如霜。
她把水倒进排水沟,又回屋拿了块香皂,在铜盆里接了凉水,仔仔细细洗手,指缝都抠得干干净净,搓了三遍才停手。
她对着月光瞅了瞅自己的手,心里头叹:这双手,今儿倒成了伺候人洗脚的了,真是受委屈了。
沈青昨儿刚好好洗了澡,今晚就只打了盆温水,简单洗漱了一下,刚擦洗完,就摸出个青釉小盒,里头是她前阵子刚买的茉莉香膏。
入了秋,风一吹皮肤就干得发紧,她挖了块厚厚的膏体,先搓热了手心,再往脸上细细抹开,连眼角细纹都没放过,又顺着手腕往下揉,直到胳膊肘都沾了淡香。
屋里渐渐漫开茉莉的清甜味,混着月光的凉,倒比熏香还舒服些。
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床头,沈青坐在梳妆镜前,眼神飘向窗外。
那男人出去半天了,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了?一会还回来睡觉吗?
她心里头偷偷盼着:最好别回!
就她一个人躺着,想怎么翻就怎么翻,多清净!
她还是喜欢男人不回家,按时往家里送钱的日子!
哪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的!
真害怕下一刻男人上来就动手动嘴的!
这日子,什么时候是个头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