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偷偷抬眼瞄了下周烈,见他正闷头扒饭,脸色沉沉的,心里头更慌了!
上天啊,谁来救救她啊!
早知道刚才不挑衅男人了……
现在说什么都晚了……
饭桌上,俩人心照不宣的交锋,仨小子和俩小的压根没察觉。
他们光顾着扒拉碗里的面条,嚼菜的脆响、吸溜面条的声音混在一起,谁也顾不得说话和抬头。
饭后,沈青磨磨蹭蹭收拾着厨房,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,手指头抠着灶台边的木纹,把洗碗布拧了又拧,能多拖一刻是一刻。
她就是在尽量拖延时间,可就算再磨蹭,可还是得硬着头皮回到房间。
院子里静得能听见墙根下蛐蛐叫,几个孩子可能是因为家里大佬的存在,非常听话有默契收拾好自己,早早回到自己房间睡了,连灯都灭了,就剩她一个人戳在院子中间,跟个木桩似的。
夜色渐浓,院子安静得出奇,只有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。
她深吸一口气,终于鼓起勇气推开房门。
屋里就点着盏油灯,昏黄的光打在周烈脸上,把他下颌线衬得更硬。
他斜靠在床头,眼皮抬了抬,目光跟钩子似的,直勾勾盯着她。
沈青心一颤,下意识后退一步,那眼神太深沉,像要把她裹进去似的,让她心里头突突直跳。
周烈倒没管她慌不慌,脚一抬,鞋跟在床沿磕了下,声音透着股大爷范儿:“愣着干什么,脱鞋!”
说罢,大爷似的抬起脚,示意她给脱鞋。
得,这爷得伺候着!
沈青咬着嘴唇,犹豫了一下,终究还是走上前,蹲下身去解他鞋。
脱下鞋子,一股汗臭味扑鼻而来,她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下,强忍着把鞋拎到门边,赶紧往旁边挪了挪。
走了一天的路,穿了一天的鞋子,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味道?
眼前女人皱鼻子的小动作没有逃脱男人的眼睛,闪过一丝促狭笑意,轻哼一声,“嫌弃啊?”
沈青真想诚实地回答“是的,确实挺嫌弃的”
但是此时很明显不是需要诚实的时候!
沈青立马堆起笑,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:“怎么可能呢,相公说笑了!我怎么可能嫌弃相公呢?”
心里头却把他骂了八百遍:狗东西,不知道自己脚臭?你自己闻闻,不就知道了吗?
周烈挑眉看她装模作样,也没戳破,只又抬了抬下巴,“是吗?接着脱啊,等什么呢?还用我教你?”
蹲下身,手指捏着袜口,心里头把周烈祖宗十八代都数了个遍:真把自己当老太爷了?还得伺候你脱袜子!
可手上不敢慢,顺着袜口往下一捋,赶紧把袜子也扔到鞋边。
想着,接下来就没她的事了吧!
刚想起身,就听周烈又吩咐道:“打水去。”
沈青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大白眼,脚底下却不敢停,拎着铜盆去外间舀热水。
这万恶的社会,压迫人!呜呜!
端回来的时候,胳膊都有点酸,刚把盆搁在周烈脚边,就听他又道:“怎么,还等着我请你?洗脚都不会?你是怎么伺候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