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泽要带着苏?去皇陵祭拜先帝,这件事受到了很多朝臣的反对。
一来,现在苏?的位分还很低,并不适合。
二来,他们各自都有支持的嫔妃,自然不希望这份肥水流了外人田。
苏?将这一切看在眼里,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举动。
对于她来说,去与不去,都没什么影响,她比较在意的是太后的意见。
她本以为薛泽要带她一起去,太后会激烈的反对,但没想到这次太后竟然毫无意见。
而薛泽对于朝臣们的反对反应也是十分激烈,他已经受够了从前。。。。。。
承熙六岁生辰那日,紫禁城破例张灯结彩。自先帝驾崩以来,宫中久无喜事,这一场寿宴,像是为沉寂多年的皇室注入了一缕生气。苏?特意命尚衣局裁制一件明黄缂丝长袍,纹样取自《山海经》中的“扶桑神树”,寓意东曦既驾、万象更新。她亲自为儿子系上玉带,指尖抚过那枚刻着“承天景命”的羊脂玉佩??那是薛泽在承熙满月时所赐,如今已随孩子贴身佩戴了六年。
“今日百官来贺,你要记得,无论谁与你说话,都不可失礼,也不可轻信。”她蹲下身,替承熙整理额前碎发,“尤其是宗室长辈,他们看你的眼神,未必全是慈爱。”
承熙点头,小手却悄悄攥住她的袖角:“娘亲,你会一直在旁边吗?”
“会。”她微笑,“娘就在帘后,一眼就能看见你。”
寿宴设于太和殿偏厅,虽未动用正殿,规制却已逾常制。三十六道御膳流水般呈上,乐师奏的是《韶乐》残章,唯有宗庙大典方可启用。百官屏息而观,心中皆知: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诞辰之礼,而是皇贵妃向天下宣告??太子之位,固若金汤。
席至中段,礼部尚书出列,捧上一方锦盒:“臣启皇贵妃娘娘,此乃西域使团远道献上的‘九转玲珑塔’,内藏梵文经咒,据传能护佑帝王血脉绵延不绝。”
苏?眸光微闪。绿芙悄然上前验看,低声禀报:“塔底暗格有异香,似是南疆‘迷心散’一类。”
她不动声色,只笑道:“难得外邦诚意,不如置于太子案前,让他开蒙识物也好。”
承熙好奇地打开塔盖,忽见一道金光自塔心升起,竟幻化出一只振翅欲飞的金雀。孩童惊喜拍手,满堂宾客亦纷纷称奇。唯有苏?目光一凛??这并非机关巧术,而是真正的蛊术显象!金雀盘旋三圈,直扑承熙面门,却被一道银光截断去路。只见殿角飞出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,正中雀眼,金光瞬间溃散,化作一缕黑烟消逝空中。
全场哗然。
薛泽猛然起身:“何人擅闯禁地?!”
一名灰衣老僧缓步而出,手持铜铃,正是曾在五台山现身的“惠嫔胞弟”。他合十低语:“贫僧奉命守护真龙,今见邪祟侵扰太子,不得不现身。”
苏?早已认出此人身份??南疆巫蛊一脉的“守魂人”,专司追踪替命蛊残留气息。三年前井陉口之战后,此人本应被处决,却在刑场失踪,传言已被镇国公残党救走。如今他竟以这般方式归来,必有所图。
“你所谓‘真龙’,指的是谁?”她缓缓走出珠帘,声音清冷如霜。
老僧垂目:“贫僧只知,世间仅有一人,掌心有朱砂胎记,生于甲戌年冬至,八字纯阳,方为天命所归。而今京城内外,已有七名少年自称‘承瑞’,但皆不符此相。唯有一人……”他抬眼,直视承熙,“藏匿极深,连您也未曾察觉。”
殿内死寂。
苏?冷笑:“荒谬。太子生辰八字昭告天下,玉牒可查,岂容你妖言惑众?”
“玉牒可以改。”老僧淡淡道,“只要在产房动手脚的人愿意配合。”
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。苏?瞳孔骤缩??当年稳婆临阵反水,导致替命蛊失败,那名稳婆后来被秘密处死,尸骨无存。但她一直怀疑,还有另一人在暗中协助调换婴儿……难道竟是接生嬷嬷本人?
她猛地看向绿芙。绿芙脸色煞白,几乎站立不稳。
“娘娘……”她颤抖开口,“那位嬷嬷……临死前曾对我说过一句话:‘我不是为了金银,我只是不想让那个孩子活下来。’她说……她梦见自己亲手掐死了一个哭不出声的婴儿,醒来时手上全是血……”
苏?脑中轰然作响。
梦?还是记忆?
她忽然想起,承熙幼时常做噩梦,总说有个穿红衣的女人站在床边,伸手想抱他,可他一碰她的手就冰冷刺骨。他曾画过一张画,歪歪扭扭写着“红姨不来”四个字。那时她以为只是孩童幻想,从未深究。
而现在,所有线索如蛛网交织:红衣、接生、梦境、胎记缺失……
“带走!”她厉声下令,“将这妖僧押入刑部,严加审问!任何人不得探视!”
老僧却不挣扎,只留下一句:“三日后子时,若不见真相大白,贫僧便当着万民之面,揭开‘承熙非真龙’的命格铁证。”
当晚,昭华殿密议。
大理寺卿呈上最新查验结果:“那金雀体内确含‘识魂蛊’残毒,此蛊专用于辨认血脉纯度。若受术者非皇族正统,蛊虫便会显现异象。而今日金雀扑向太子,说明它感知到了某种‘错位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