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瑶立刻往她身侧靠了靠,声音怯弱:“师尊……”
话音未落,左侧浓雾里突然传来一阵微弱呼救:“救、救命……是霄雪宗的人吗?”
众人眼神一亮,宗主刚要开口,沈雪宁已先一步道:“呼救声只响一次,且藏在瘴气最浓处,恐有埋伏。”
她指尖轻点,灵力化作三道细芒,分别射向左侧雾中三个方位,细芒落地时,只听噗的一声,竟是刺穿了三株被瘴气腐蚀的枯木,那枯木形态酷似人影。
洛瑶见状,立刻拉了拉沈雪宁的衣袖,语气急切:“可万一真是失踪的师侄呢?他们修为不及我们,在这瘴气里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!师尊,我跟你去探查,我从小就被身边的人当成药人培养,能辨别腐骨露的浓度,不会给你添乱的。”
沈雪宁指尖顿了顿,她怎会看不出洛瑶眼底的急切藏着异样?方才令牌无印记、洛瑶脚踝无泥痕的疑点,她其实都记在心里,可转头看见洛瑶红着的眼睛,想起这孩子自幼无依、一直黏着自己的模样,先前的理智便软了几分:“好,你跟我去,但必须寸步不离我身边,不许擅自行动。”
“我就知道师尊最好!”洛瑶立刻露出喜色,眼底的慌乱瞬间褪去。
一旁的凌素衣见状,上前一步躬身:“师尊,左侧瘴气异动不止,弟子愿同行。弟子对各种陷阱手法略知一二,可帮着排查埋伏,也能护洛师妹周全。”
沈雪宁看向凌素衣,目光审视,她自然清楚凌素衣的心思,也知道方才结界之事,凌素衣未必真的有错。
可洛瑶刚经历惊吓,若是让两人再独处,怕是又要起争执。她沉吟片刻,终究点了头:“也好,你走在左侧,负责探查周遭陷阱,洛瑶在我右侧,留意瘴气浓度,不许私下调换位置。”
三人循着呼救声前行,沈雪宁走在中间,灵力始终在周身形成细密的探查网,每走三步,便会有一道灵力探入地下,显然是在排查是否有埋在泥里的机关。
洛瑶半步不离的贴在沈雪宁右侧,目光却总在雾里游移,时而落在前方隐约的雾气轨迹上,时而又飞快瞥向凌素衣的动作,指尖攥紧,看起来像是在紧张什么。
走了约莫半柱香,前方浓雾忽然淡了,一片枯萎的灌木丛后,果然蜷缩着一个身影,青色宗门服被瘴气腐蚀得满是破洞,露在外面的手腕爬满了不正常的青黑,胸口起伏微弱。
洛瑶大惊一声,正是宗内失踪的大师兄——赵既。
“是大师兄!”洛瑶立刻低呼一声,脚步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,像是急着要上前救人,却又想起沈雪宁的叮嘱,立刻停下动作,转头看向沈雪宁,眼神急切,“师尊,你看他好像快撑不住了,手腕上的腐蚀痕迹好重,肯定是沾到腐骨露了!”
沈雪宁没动,目光先扫过赵既身下的地面,周遭的草叶、枯枝都被腐骨露腐蚀得发黑变脆,一碰就碎,可赵既身下那片枯草,虽也枯萎,却没半点被腐蚀的焦痕,连草尖都还是绿的,显然与周遭被腐蚀了的环境大不相同。
她指尖微抬,一道极细的灵力悄悄探向赵既的方向,刚要触到对方的衣摆,洛瑶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,声音委屈:“师尊,您怎么还不救他呀?再晚一点,说不定就来不及了……我知道您怕有埋伏,可大师兄是咱们宗门的人,总不能看着他死在这里吧?”
凌素衣此时已走到灌木丛左侧,佩剑轻轻拨开一根枯枝,目光落在地面的泥痕上,那里有一道新鲜的拖拽痕迹,痕迹尽头正好对着赵既的脚踝,且痕迹边缘没有腐骨露的印记,倒像是刚被人刻意清理过。
“师尊,这拖拽痕是新的。”凌素衣沉声开口,“赵师弟若是自己逃到这里,不该有这样的痕迹,更不该恰好躲在唯一没有腐骨露的地方,恐怕是有人故意把他放在这里的。”
洛瑶立刻转头看向凌素衣,声音急切:“师姐,你怎么总往坏处想啊?说不定是赵师兄被什么人扔在这里后,自己挪到了安全的地方呢?他都伤成这样了,哪还有人会拿他故意伤人?”
沈雪宁的指尖顿在半空,凌素衣说的疑点,她何尝没看出来?拖拽痕、无腐蚀的枯草、甚至赵既看似微弱却没乱章法的呼吸,都透着不对劲。
可洛瑶拉着她的手腕,身子颤抖,眼底满是求着救人的恳切,想起这孩子自幼颠沛、最见不得同门受难的模样,她终究还是压下了心底的疑虑。
“素衣,你再往前探查十步,确认是否有埋伏。”沈雪宁吩咐道,语气确是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我先帮他稳住伤势,洛瑶,你站在我身侧,盯着周遭瘴气变化,不许离开我的视线范围。”
洛瑶立刻点头,眼底的急切褪去几分,乖乖站在沈雪宁身边,只是目光掠过赵既时,悄悄眨了眨眼,像是在传递什么信号。
而沈雪宁蹲下身,看似在为赵既渡入灵力疗伤,指尖却悄悄将一道灵力藏进了对方的衣襟,那灵力带着宗门禁纹,若周遭有不是同门的气息,便会立刻发出细微的波动,她纵是偏袒洛瑶,也绝不会拿宗门弟子的性命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