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逐渐明白过来,如果在那时,自己有机会去回应她,他要说的,无非还是那四个字。
——我只要你。
江净理失踪的消息被江父压了回去,没有给外界遗漏任何风声。但风平浪静的表象下,似埋下了一颗随时随地会引爆的惊雷。
宴会结束,江父呵斥无功而返的下属,打翻的碎杯子折射出冰冷的光。
“这么大的人都找不到!江家养你们都是做慈善的吗?”
周围人大气不敢出。唯有江母遥遥看着,目露淡淡的讽刺。
最后,她事不关己转过了身。
万幸的是,经过几番搜寻,不出一天,江净理就被人找到了。
被找回来时,少年浑身是伤,已经没了意识。
见到这一幕的人无不心惊,有人甚至直接红了眼圈。虽没了意识,他却牢牢抓着阮柚的手,无论用什么方法,也没能让他松开手。
他的长指扣过了她的掌心,紧贴过彼此肌肤,似要将她融在脉络的体温里。
阮柚于是只好跟去病房。
在那里,她遇见了江净理的父亲。
对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眼里晦暗不明,最后转身离开了病房。
自始至终,他什么都没有说。
阮柚心中忽然升起一份不属于自己的不甘与难过。他为什么要对了江净理这么冷漠?
亲情不该是这样。
她总觉得,真正的亲情应该是很温暖的存在。即使她的亲人早早离开了,也似乎并没有多少品尝亲情的机会。
但她拥有这种感觉。
那天晚上,阮柚独自一人走下了楼梯。
大雨停歇,空气翻滚咸湿的泥土气息,四周静谧安宁,一切尘埃落定。而她停在路灯下,看了眼亮若白昼的天空。
却不期间,于半空捕捉了一道熟悉的影子。不远处二楼,落地窗透来了明黄灯光。
江母一人静立在窗边,神情漠然到了近乎空洞,无人知道她究竟在看些什么、想什么。
可暖光照在江母脸颊的那刻。
阮柚借着朦胧月色,在某个瞬间,似生长出不那么真实的错觉。她立在那里,就像一位等待孩子归家的母亲般,沉静如海。
—
江净理是事事都能轻易做到完美的人,也是位很值得旁人惊艳的继承人。
这些都是同伴们告诉她的,提及江净里时,她们眼里闪烁光彩,满眼都是憧憬、敬佩。他们告诉阮柚,江净理在学校里很受女孩子欢迎。
阮柚点了点头,也放下了心来。“那这样就太好了。”有很多朋友陪他,他就不会孤单了。
她的回答收获了周遭一阵笑,他们笑的毫无征兆,眼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意味深长。
——阮柚啊,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懂。
他们都在这样告诉她。
阮柚歪了歪脑袋,她觉得自己才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。她已经长大了,也没那么讨厌学习了。
但尚未答话,却见他们脸色忽变,周遭氛围也乌沉沉降了下来。她没有花太久时间去疑惑,因为她闻到熟悉的气息,那独属于江净理身上清冷的冷木香。
阮柚眼睛亮了亮。回过头,江净理正朝着自己走近。
午后时分,日头正烈。
少年头发修短了一些,全然露出眉眼,气质也愈发利落、深刻。
他应该是刚从圣煜回来,还穿着学院设计的制服。阮柚还是第一次见,觉得新奇之余,也不由地想,制服在他身上真是太好看了吧。
阮柚:“你回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