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名法相真人,并没有要求赵睿也跟着前去,毕竟他刚从归墟回来。
一路奔波折腾,还需要休息。
再者,青城派已经来了两名长老,自然无需赵睿参加。
只是这一次,异兽数量超出了众人的预料,所以。。。
春风拂过山岗,泥土松软,草芽初露。苏瑶扫完最后一片落叶,将扫帚靠在墙边,缓缓直起腰来。她的动作不再如年轻时那般利落,脊背微驼,手指关节因常年握帚而粗大变形,可眼神依旧清亮,像一泓未曾被尘世搅动的深潭。
江临站在校门口的石阶上,望着她,久久没有说话。他知道,这一眼或许就是最后一面。他从怀里掏出一只旧怀表,铜壳早已斑驳,玻璃也裂了道细纹,但指针仍在走动,滴答、滴答,仿佛还记着某个早已逝去的时刻。
“你还留着它?”苏瑶轻声问。
江临点点头:“林北交给我的那天,说‘时间会停,人不会’。我一直不懂这话什么意思,直到今天才明白??原来有些人走了,却把时间留在了别人心里。”
苏瑶笑了,笑得极淡,却让整个春天都温柔了几分。
她接过怀表,打开盖子,里面刻着一行小字:**癸未年冬至,归尘始**。
那是他们三人第一次并肩站在归尘庙前的日子。那一年,林北还不会说话,只会用手指在地上写字;苏瑶刚接下武馆,满心都是重建门楣的执念;而江临不过是龙渊局最底层的情报员,奉命监视这个“疑似异能失控”的女人。谁也没想到,十年后,他们会一起扫地扫到天地变色,扫到命运回响。
“你有没有后悔过?”江临忽然问。
“后悔什么?”
“陪他十年。等他三十年。为一个连名字都不该存在的男人,耗尽一生。”
苏瑶低头看着手中的怀表,阳光透过裂痕照在表盘上,映出一道金色的光痕,像是一条通往过去的路。
“没有。”她说,“如果重来一次,我还是会选择那天早上开门让他进来。哪怕知道他会走,会消失,会变成风、变成雪、变成千万人梦里一闪而过的影子……我依然会开门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很轻,却坚定如铁:
“因为他是林北。而我是苏瑶。我们相遇过,就够了。”
江临闭上眼,喉头滚动了一下。他知道,有些答案从来不需要解释,就像有些爱,生来就不求回应。
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。一群小学生正排着队走出教室,每人手里拿着一把小扫帚,叽叽喳喳地奔向校园角落。老师站在台阶上喊:“记住啊,扫地不是任务,是习惯!”
一个小男孩仰头问:“老师,为什么一定要扫地呢?”
老师想了想,笑着说:“因为有个人,曾经扫了十年的地,换来了世界的安宁。”
“那他现在在哪?”
“他已经不在了。”老师说,“但他活在每一个愿意弯腰的人心里。”
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认真地挥动起扫帚。他的动作笨拙,却一丝不苟,像是在完成某种庄严的仪式。
苏瑶静静地看着,嘴角微微扬起。她想起林北最后一次出现在梦中时说的话:“下次见面,说不定是你叫我师父呢。”
她曾以为那是玩笑。可如今看着这些孩子,她忽然觉得,也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??某个懵懂少年抬头看她,眼里闪着光,叫她一声“师父”,而那一瞬,她会在那双眼睛里,看见林北的影子。
这便是传承。不是血脉,不是武功,而是心。
江临看着她,忽然问道:“你觉得,他还记得我们吗?”
苏瑶抬头望天。云朵缓缓流动,形状变幻,一会儿像老槐树,一会儿像破棉袄,一会儿又像一把旧扫帚。
“记得。”她说,“只要还有人在扫地,他就一定记得。记忆不是刻在石头上的字,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。你看不见它,但它一直在。”
话音刚落,一阵风穿过校园,卷起几片新落的嫩叶,在空中打着旋儿,轻轻落在苏瑶脚边。她没有去扫,只是静静地看着。
那一刻,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。
……
多年以后,一本名为《归尘录》的手抄本在民间悄然流传。书页泛黄,字迹潦草,不知出自何人之手,内容也没有署名。书中记载了一位哑巴陪练的故事,说他十年如一日打扫武馆,默默无闻,直至某日以身为锁,封印怨渊,魂归虚空。书中写道:
>“世人皆谓强者当横扫八荒,唯此人,以扫帚定乾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