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得像是整个宇宙都在撕裂。
“让我替你承担。”他咬牙道,“让我走这一步。”
“不行。”小舞摇头,“你是贯穿者,是连接所有时间线的桥梁。若你先离去,整个结构会立刻崩塌。而我……”她顿了顿,眼神温柔如初见,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这一次,换我来守护你。”
话音落下,她猛地将那颗光核按入唐三胸口。
没有爆炸,没有强光,只有一声极轻的“咔哒”,像是钥匙插入锁孔。
瞬间,唐三脑海中炸开无数画面??
他看见自己还是个孩子时,在井边哭泣,而一只小兔子悄悄靠近,用脑袋蹭他的膝盖;
他看见小舞死在自己怀中,血染红了昊天宗的石阶,而他在暴雨中跪了三天三夜,不肯放手;
他还看见遥远的未来,一座纪念碑静静矗立在银河边缘,上面刻着两行字:
**“这里埋葬的,不是一个名字,而是一段跨越时空的爱。”**
**“它曾让一颗冰冷的星球学会流泪。”**
“小舞……”他哽咽着呼唤,却发现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消散,如同晨雾遇阳,一点点化作光点升腾。
“别哭啊。”她最后说道,“我不是走了,我只是变成了风,变成了光,变成了你每一次呼吸里的温暖。”
然后,她消失了。
没有遗物,没有痕迹,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一缕幽香,和那枚深深嵌入他心脏的光核。
唐三跪倒在地,额头抵着泥土,久久不动。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,连星辰都不再运转。
不知过了多久,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。
就在阳光洒落的瞬间,奇迹发生了。
那片曾经枯萎的七彩蓝银草,忽然全部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辉。每一株草尖都凝结出一颗露珠,而每颗露珠中,都映着一个小舞的笑脸。
不仅如此,远在万里之外,星斗大森林的核心区域,万年古树突然开花,花瓣飘落之处,魂兽们纷纷匍匐在地,发出低沉的呜咽,仿佛在哀悼一位女王的离去。
武魂殿遗址上空,黄金三叉戟与修罗剑同时浮现,却没有主人操控,它们自行交叉悬停,形成一道拱门般的光阵。
而在嘉陵关外,那所小学的教室里,那个写下作文的小男孩突然抬头望向窗外。他指着天空惊呼:“老师!外面的花,为什么会唱歌?”
的确,七彩蓝银草正在“歌唱”。
不是通过声音,而是通过灵魂共振。亿万株植物同步摇曳,释放出一种奇特的频率,恰好与人类情感中最纯粹的部分产生共鸣。老人听了会想起初恋,战士听了会放下刀剑,就连最凶戾的邪魂师,在听到这旋律的刹那,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。
这是小舞最后的馈赠??她将自己的意识碎片融入生命网络,化作一首永不停歇的安魂曲。
唐三缓缓站起,脸上泪痕未干,眼神却已恢复清明。
他抬头望天,轻声道:“你说你要变成风,变成光……那我就追着风,循着光,走到时间的尽头。”
他伸出手,掌心浮现出一枚全新的护符??由七彩蓝银草编织而成,中央镶嵌着那颗粉色光核。当他将其贴在胸口时,九座心印祭坛同时亮起,古老的契约终于完成最后一环。
“九心归一,命轨重铸。”他低声念道,“从此以后,我不再是我,而是你们所有人活过的证明。”
随着这句话出口,他的身形开始变化。不是变身神?,也不是化作巨龙,而是逐渐变得“透明”。他的轮廓依旧清晰,可透过他能看到背后的山川河流,仿佛他已经半只脚踏出了这个维度。
他知道,自己正在成为“现象”。
就像风中的低语,雨后的虹影,母亲哄睡婴儿时哼唱的歌谣??看不见,摸不着,却真实存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