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细想之下好像也理所当然,都有河仙庙了,自然也该在上香的时候求药。云水娘娘虽然身在云水河,但既然建筑了神像,受了供奉,自然与神像通感。
我忍不住拍了拍脑袋,怎么就认定了人家去河岸边求药的呢。唉。刻板印象要不得!
“任何东西都是有限的,云水娘娘即便有灵药,那也是有限的,哪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药的?”
鳞片用完了可不就没了?
云乔沉默下来,而后他镇定地说:“我懂了,我会去劝解乡亲们莫要再去求药了!”
我:……
我觉得你会被打。
不知想到了什么,云乔像是做了一个决定,起身离开了饭堂。
“他怎么就那么实心眼?”我向小莲花吐槽。
小莲花吃了块豆腐,淡淡道:“未必。”
“嗯?怎么说?”我挑眉。
“他没去求过药,也没见过云水娘娘,却对其虔诚无比。”
我打断他,“那只是对神明敬畏,人类的都是这样的。”要是一个不敬,那就要跟凤仙郡一样,等鸡吃完米,等狗舔完面,等火烧断锁了。
小莲花好像不满我为云乔开脱,语气也稍微激烈了些。
“可他的敬畏,却对着云水娘娘的神像燃起了异香。”
嗯?
异香?
我正要细问,却见小莲花眸光微凝,似在回忆什么。他低声道:“此前未曾察觉,是因庙中终日香烟缭绕,凡香之气味浓郁,将其掩盖了下去。但今日进庙之时,我分明嗅到了一丝极不寻常的香味。”
“那香气……与寻常供奉所用之香截然不同。”他继续说道,眉头渐渐蹙起,“闻之虽淡,却似能透入神魂……绝非人间寻常香料所能及。而且常人难以分辨。”
我不解,“那你昨日没发现?”
小莲花摇了摇头,“晚间所用之香与白日所用截然不同。
“那是为什么?难不成白日里有人上香的缘故?”
我们还未搞清楚云水村的瘟疫从何而来,河仙庙的香却又出了问题。
河仙庙是云乔一人在打理,这香也只有他知晓。
“今早你还说你相信他呢。”
小莲花瞥了我一眼,“我可没说。”
“撒谎,你明明说了!”
他忽而似笑非笑,“那你说说,我说了什么?”
“你说……”我一时哑然,他好像确实没说这话。是我问他的时候,他反而问我相不相信他……可恶!被摆了一道!
吃完饭,我们顾不上收拾碗筷,当即决定去找云乔问个明白。这异香来得蹊跷,又偏偏与他相关,加之村中瘟疫来源未明,种种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那座终日烟雾缭绕的河仙庙。
庙堂前后不见云乔踪影,询问村民才知,他匆匆往村西头去了。我们循着方向找去,果然在一处简陋的院落外看到了他。他正站在院门口,与一位满面愁容的老妇人低声说着什么。
见到我们,云乔略显惊讶,旋即又染上几分沉重,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
“正有事想问你。”我看向那院子,“这里是怎么了?”
云乔叹了口气:“是村西头的李货郎。不知怎的,突然病倒了,浑身发热,咳嗽不止,吃了几天从镇上抓的药也不见好,反而愈发沉重了。我方才想来劝乡亲们莫再轻易求药,就撞见这事……”
我与小莲花对视一眼,莫不是瘟老爷来了?
对了,李货郎……我记得那日记本上第一篇就是写的李货郎没了,难不成这个李货郎就是日记里头的李货郎?
话说回来,这写日记的又是谁?
小莲花快步跨进里屋,片刻后出来,面色凝重:“是瘟疫。”
老妇人一听,两眼翻白,当即软倒。云乔急忙将她扶住,瞥见屋内病重的李货郎,又恐老妇人染疾,便一把将她背起:“我先送李婶去庙里安置,得立刻告知乡亲们此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