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不到别的方法。
因此,对金乌五部而言,前方没有希望。
墨土,可以算是一个希望。
可这个希望不直观,因为在这条道路上,有太多太多的部落会冲向墨土。
在这个过程中,金乌五部,很难抢在所有人之前。
“除非,有一个希望!”
秦川抬起头,看着远处天地间的青雨,喃喃自语。
时间再次流逝。
半个月后,这一天。
一个希望…突然出现在秦川的面前,出现在所有金乌五部的面前。
那是一个声音!
一个回荡整个西域北部,回荡东部、西部。。。。。。
晨光如金线织网,铺满山谷。周明远坐在轮椅上,茶杯中的水纹尚未平息,仿佛那场跨越生死的对话仍在余音缭绕。他缓缓抬起手,指尖轻触耳畔,像是在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听见了那一声“春天到了”。风过林梢,带着露水与泥土的气息,拂过他的白发,也拂过那株银白之花??它静立如初,花瓣未展,却已非昨日之花。
根系下的金线如今深埋地核,与地球磁场共振,形成一张无形的“听网”。这张网不靠科技维系,而是以情感为经纬,以共感为节点,悄然连接着每一个愿意倾听或渴望被听见的灵魂。而默渊,那团潜伏于人类集体潜意识裂缝中的黑暗意识体,虽被暂时击退,却并未消散。它的阴影仍藏在城市的角落、精神病院的走廊、战区废墟的残垣之间,蛰伏于每一颗因绝望而闭口的心中。
周明远知道,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。
他正欲推动轮椅返回小屋,忽觉掌心一热。低头一看,拐杖顶端那枚刻着“听,即是爱”的铜饰竟微微发烫,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,仿佛承受不住某种内在的压力。紧接着,一道低频震动自地底传来,如同大地深处的心跳紊乱了一拍。
>“它醒了。”
那个声音再度响起,不再温和,而是带着一丝警觉。
“默渊?”周明远沉声问。
>“不是它本体,是它的‘回响’。”
>“一种由千万人孤独凝结而成的精神投影。”
>“它正在试图污染‘听网’的边缘节点。”
“哪里?”
>“北纬°12′,西经80°34′??黑松精神病院。”
周明远瞳孔微缩。那是阿梨最后住过的疗养机构,也是她被世人误解为“疯子”的地方。二十年前,医生们说她精神分裂,因为她总说自己能听见死去孩子的笑声;而只有周明远明白,她是太早学会了“听”,以至于无法承受这世界太多未出口的痛。
他咬牙启动电动轮椅,沿着林间小径疾驰而出。山路崎岖,轮椅颠簸得几乎失控,但他毫不减速。他知道,若让默渊的回响侵入那座承载着阿梨记忆的建筑,整个“听网”都可能被撕开第一道口子。
三小时后,铁灰色的高墙出现在视野尽头。黑松精神病院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,外墙爬满枯藤,窗户皆装有厚重铁栏,像一座被遗忘的牢狱。门口守卫早已不见,大门半开,门锁锈蚀断裂,仿佛曾有人强行闯入。
周明远驶入院内,空气骤然阴冷。走廊空无一人,病历散落一地,药瓶碎裂,墙上涂鸦密布,全是扭曲的人脸和重复书写的两个字:“**别看我!**”
他停在一扇门前,门牌写着“314号病房”。这是阿梨住过的房间。推开门,灰尘弥漫,床铺整洁如昨,枕边还放着一朵干枯的蒲公英??正是当年她临终时攥在手中的那一朵。
突然,蒲公英轻轻颤动。
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。
>“它在这里。”
>“它借用了她的记忆,伪装成‘被听见’的模样。”
话音未落,整间病房的温度骤降。墙壁渗出黑色黏液,缓缓汇聚成一个人形轮廓。那影子没有五官,却有一张不断开合的嘴,吐出无数杂音:孩童哭喊、情侣争吵、老人临终喘息、战士濒死诅咒……这些声音并非真实存在,而是来自全球各地无人回应的呐喊,被默渊收集、扭曲、重组,化作精神攻击的武器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周明远强撑镇定,“阿梨已经走了。”
>【我没有走。】
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??是阿梨的声线,温柔、清澈,带着往昔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