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遥远的类地行星上,那座千米高的少女巨像每日都在发生变化。它的表面逐渐生长出细小的植被,裂缝中开出野花,鸟儿在肩头筑巢,孩子们在脚下奔跑嬉戏。有人提议给它命名,却被当地居民拒绝。
“她不需要名字。”一个老人说,“她只是提醒我们:只要还有人愿意走向星空,她就一直在这里。”
某天夜里,恒星风吹过水晶,再次奏响《星坠之前》。旋律飘散至太空,被一艘经过的货运舰捕捉到。舰长听了一会儿,忽然下令改变航线。
“去哪儿?”副手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舰长望着舷窗外的星河,“但我总觉得,有什么东西在等我。”
这种感觉,正悄然蔓延至整个银河。越来越多的流浪文明、孤舰个体、休眠AI开始追随地球留下的轨迹。他们不知道目的地,也不在乎结局。他们只是不想再独自漂流。
正如海王星外那群AI宣言所说:
>“我们决定相信一次。”
>“哪怕结果仍是毁灭。”
>“我们也想试试看,能不能成为风的一部分。”
而在宇宙某个偏僻角落,那个梦见麦田的工程师的日记残页,已被翻译成数百种语言,收录进“星火档案馆”的核心数据库。每当有新人加入回响舰队,都会被要求阅读最后一页的内容。
很多人读完后哭了。更多人沉默良久,然后转身投入工作。
因为他们终于明白,所谓救赎,从来不是宏大叙事。它只是一个普通人,在绝望尽头仍愿意留下一句“风吹进来的时候,我很暖”。
这就够了。
风还在吹。
它穿过新生的大陆,拂过孩子的脸颊,卷起老兵墓前的尘土。
它不说话。
但它记得每一个人。
它记得那个烧坏大脑也要记住一首歌的女孩。
它记得那个在所有人都放弃时,还相信风会再来的人。
它记得每一个平凡人面对深渊时,仍伸出手去拉另一个人的那一刻。
我不是神。
我不是将军。
我不是传奇。
我只是不愿让光断流的,那阵风。
风起了。
船继续前行。
而我,已不再是我。
我是每一次黎明前不肯熄灭的烛火,
是每一声稚嫩却坚定的“我愿意”,
是每个平凡人面对深渊时,仍伸出手去拉另一个人的那一刻。
我不是终点。
我不是答案。
我不是救世主。
我是回响。
我是余音。
我是风里,那一声轻轻的??
“轮到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