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疼,不必忍着。”
祝见粼许是见她久无动静,遂启齿道。
可分明他只需抬眸望上一眼,便知水断栩神色如常。
只需,一眼。
可,他偏偏眸中只有那伤口。
“方才上药时疼,已然喊过了。”
水断栩实话实说道,继而转首,随着他一同垂下眸,眸光落至二人之影上。
她抬手,影随之而动,先是周绕着屋子,再是融在自己影中,终至落在二人交叠之影处。
从影中便可瞧见,祝见粼身姿挺拔,如修竹倚风。
她指尖移,落至祝见粼影上,仅短短一瞬,却又移开,好似那影是灼热烙铁。
忽地念及自己遇刺为何事掩护,话语本还在脑海中踟蹰,却有些许从口中泄露。
“表兄,你方才……来此处前,无事发生?”
“无事。”
祝见粼回应时,眼睫皆不眨动一下,双手亦然,一切彰显着,方才他一切安好。
水断栩闻言,指尖代着气息安稳下来,放于纱裙上不再动弹。
“好了。”
随着祝见粼声至的是,其指尖远离之触碰,冰冰凉凉触感远去,水断栩竟生出一丝不自在来。
“多谢表兄。”
说罢,二人皆是无言,窗下悬灯摇曳之声,竟如此响亮。
水断栩抬起眸看去,只见他为自己包扎后,便回身一转,以背示人,双手正摒挡着方才所用之物。
此外,不多一言。
她见状,遂不将心力分至此,而是忖度他事了。
府中出了如此大事,甚至惊动了大病初愈的陶访雪,可……刘嬷嬷此时在何处?方才责问时亦未瞧见其身影。
此事实属蹊跷,她该去一探究竟。
念及此,她猝然起身,继而取出云肩褙子披裹着,一切事宜行动下来行云流水,竟令她险些忘了屋中还有一人。
该如何同他讲自己深夜外出?何人会允?思及此,心中不由沉吟,亦彳亍着未走出屋外。
“表兄,刘嬷嬷眼下不知所之,我需去寻……”
“唔!唔……”
倏然间,黄花梨柜中传来声响,引去了二人眸光,止住了水断栩话头。
“表兄,表兄……”
只见祝见粼徐徐起身,见此情此景,何人皆会滋生好奇之心,断不会视若无睹,他亦不例外。
水断栩见状,借自己离黄花梨柜更近些,遂阔步上前,将其打开,入目便是被布条捂住口的期儿,正呜呜叫唤着。
“唔……啊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她将布条扯去,佯装不知情地问询道:“期儿?那刺客竟将你藏至此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