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
司马丹低头看她:“你说我是来拿主意的,我现在有个主意,你要不要听听看?”
荀郁觉得定然不会是个好主意。
“既然火药是一定要拦下的,何不把这些匠人也拦下……是了,不如收编太常,叫考工令好好管理,让他们一身文武艺能够货与帝王家,如何?”
更重要的,是让他们能再见家人平安罢?
荀郁的大脑运转起来。
拦截火药船,物证确凿,无法逃脱,是以能够向严家施压。
可这一船活人,说法就多了,自然无法当做证据。
那船火药对司马瑜来说已如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。眼下在其他地方出了事,倒不至于破坏这个机会。可毕竟是打草惊蛇,不知司马瑜会如何应对。
此刻一旦动手,等于东窗事发,恐怕会叫他破罐子破摔,铤而走险之下,司马瑜或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
从荀郁的道理来讲,现在自然应该默默离去。
但她想了一通,最后道:“渠水出城要过一个堰湖,湖东有山,山壁隐蔽处可停船,想要背着严家劫走船只倒也使得……前提是,你得能胜过船上所有的护卫。”
结果便是这艘船消失了。
……
荀郁此行回去后终于手握实证,掏出几卷文书,向长公主禀报了自己探得的一切。毕竟后头的事得大张旗鼓地动刀动枪,自然是交给手握宿卫军的长公主来最妥。
长公主听完异常沉默。
荀郁说这背后是司马瑜,自然没有证据。然而证据对她和长公主这种人来说是不必要的。世上难有巧合,有些蛛丝马迹,细想就能确定答案。
而司马瑜肯定不是自己想着要做这种事的。
燕王的背叛来得太突然,叫长公主有些应对不及。
更叫她倍感恼火的,却是在火药船启程的前一天,荀郁又不见了。
同一时间,宫中传出皇帝病重,人事不省的消息。
长公主知道,这是司马瑜拼尽全力将行程提前了一天,赶在真正事发之前,要与他们撕破脸了。
长公主进了宫,发现太子一脸不耐烦地站在昭阳殿前,看着太医进进出出。
司马丹还不知道荀郁出事的消息,只当她还在家等着司马瑜的动静。
长公主走到太子跟前:“殿下是来侍奉陛下的?”
司马丹毫不在意道:“可不是?若姑姑想,这好事让给您便是了。”
这确实是“好事”,皇帝病危,这时候守在他跟前有多重要,简直不言而喻。
长公主却再没多看昭阳殿一眼,对司马丹道:“既有殿下在此,我就先告退了。陛下得天之福,必然无事,太子只好生照料罢了。”
司马丹十分惊讶,只见长公主转身干脆利落地走了。
这是怎么的?他父亲被人嫌弃成这样,连皇位都被嫌弃了?
昭阳殿前还站着几个大臣,荀煦也在其中。她望着这一幕,皱了皱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