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的癔症需要特别的疗法,册中所记乃是府中罗医师今日所写。”敖梁声音越来越小,眼中逐渐泛着一层薄薄的泪光。
“敖侍卫,你……没事吧?”
“多谢安小姐关心,我没事。”敖梁抹着眼泪应道。
“为何这位罗医师不来救治?”
“罗医师不知此次症结,只有知晓因果之人才能潜入王爷的意识,从而篡改王爷的记忆……”
“等等!篡改他的记忆?”她似笑非笑地打断他的话。
“罗医师说只有这样王爷才能醒来!”
“哪有这样无理的疗法!你们未经他的同意就篡改他的记忆!”她看敖梁沉默,顿时一股无名的烦躁在体内流窜,她将小册扔在地上,眼神警惕,“你们做过多少这样的事情?”
“只有一次!”敖梁觉得她开始在意王爷了,“安小姐,若非万不得已怎会容许这种疗法。”
她从地上捡起册子,“我想见见这位罗医师。”
人影一闪,顷刻间,敖梁已经拎着罗歧的衣领在她面前站定。
“这位便是府中医师,罗歧。”
罗歧还未从梦中清醒就被敖梁捞起,此时心中满是怨恨,“既然不用小册白日又为何抓我写一天!戏弄我吗!”
这是误会!她立马上前解释,“罗医师,是我叫敖侍卫将您请来的,您切莫怪罪他。”
“你就是安池儿?安府的那位?”罗歧诧异地仔细打量她。
她淡淡地点头,“关于德王的病情,我有事想要问罗医师。”
“你问吧!”
安池儿诧异地看着他,罗医师有些过分激动了?她垂眸将思忖抛出脑海,“小册扉页为何是‘忘’?”
罗歧大笑了两声,“我随手写的,你若是愿意,随便叫它什么我都认可。”
“那也就是说,想要将德王唤醒,‘忘’并非是唯一的办法。”安池儿温婉一笑,目锐逼人。
倒是罗歧被她的话定住了,他沉思片刻,“确实如此,王爷是由于他无法解决现实中发生的事情,从而进行意识封闭,拖得时间越久就越危险!想要救助之人需要重述场景,并对原有事件进行颠覆,将其按照王爷的意愿发展,他才可能醒来。”
“这与骗他又有何异……”,安池儿呢喃道。
罗歧闻言走到榻旁,“我和他的情感羁绊不足以让他相信我,所以我只能骗了他,叫他忘记真实发生的事情,替换上假的事件将他骗醒。况且上次的危机是由皇上引发,我是间接介入只能如此选择。”
“我方才鲁莽,罗医师见谅。”
“安小姐与王爷素有羁绊,或许你能够找到不同于我的办法。”他懒洋洋地坐下打着哈欠,“夜深了,安小姐可还有他事要问?”
安池儿将小册轻放在桌上,又拿过茶盏给他斟满,明眸闪动,“我想听先生口中,前次德王事件的始末。”
茶满语停,罗歧的表情看起来倒是有些许失望。
他倒是隐隐期待安池儿问他一些别的问题,那些一直以来在等着她的答案,那些在他心中埋了很久的真相,罢了罢了!时机未到,罗歧幽幽地叹了口气,娓娓讲起三年前他怎样将沈星亦从意识深海救出。
红烛过半,风吹火闪,漫谈下来半个时辰过去了,却是与敖梁所讲相差无几。
”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。”罗歧说完转身就走,关于那件事,他怕是还要等上些时日。
“安小姐可有眉目了?”
安池儿摇头,尽管她不赞成遗忘之法,但目前还没有更好的办法,忽然,她想起了什么!
“德王昏迷这几日,安府中的花木也有人在照料吗?”
“回小姐,我在亥时去安府检查过,花圃的状态、水分、土质以及虫害都很好,无需要担心。”
她微微颌首:“明日子时一刻我再来,会想到办法的,放心吧。”
安池儿走前将带来的银色面具交在敖梁手中,终于是物归原主了,她长叹口气。
待她躺回含宜殿的榻上,已接近丑时。
“呜——”,她在床上低声哼唧,左右翻滚,心中一时困顿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