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语调再平静不过,可听入耳里,莫名令人冷冷得发慌。
付今越竟也古怪地被带起几分慌乱,她皱眉,厌倦这形似质问的话语。
本想询问对方怎么来到此处的问题,也口风一转。
付今越反问:“这般是哪般?”
心乱人莫乱。付今越理直气壮地道:“前辈说法真是好笑,我向旁人讨回恩怨,难道不是件要紧事?”
她看了眼仍在巷口,但被挤到男人身后的陆流如,见人没事,心下松了几分。
那云鹤隐气势汹汹,她还以为动粗了呢。
陆流如见场面难堪,忙打起圆场:“云真君,这人当初诽谤付小友为邪修探子,才闹得一场乌龙事。事了他逃之夭夭,我与付小友气不过,才特意下山来逮。”
女修看了眼巷内,两人一坐一蹲,距离暧昧。她闭眼昧着良心道:“付小友因他遭罪颇多,才怒上心头要殴打,真君误会了。”
云鹤隐竟然发出一声冷笑。
陆流如诧异,可偏头看去那白衣男子依旧一副清冷的淡淡模样。
她心下狐疑道:“兴许是听错了罢?”
云真君竟然会冷笑?他何时有过如此鲜明的举措?
是了是了,定是听错了。
陆流如此刻真想掘个洞埋进去。她虽是剑宗内门门徒,可无师无靠山的,表面风光背地落魄,向来战战兢兢做人,从不搅和进这等麻烦事里。谁曾想今日……
云鹤隐道:“既是诽谤之人,何必私下处置?随我带回宗门,我自会请尤宗主为这件事做个公道。”
他瞧着巷内还依偎一起不曾分离的两人,面色平静:“如此一来,你们也就不必在此处打作一团。”
最后一句字字清晰。
陆流如听得更想把自己塞进地里,来个掩耳盗铃。
付今越坦然自若,直到确认灵力已录入好,才收起玉佩挂在腰间,然后从崔乐成身上起来。
爬起时她手摁在对方胸膛,手下绳索粗糙,付今越盯着崔乐成的眼,轻声警告道:“切记,法宝你还未曾给我,这次时机不好也就罢了,下次我再来镇中取。若是你敢跑或者骗我……”
她温柔地笑笑:“那下次我便喊人直接捆你上剑宗。”
语毕,趁着所有人都未反应之时,付今越猛地收起捆仙索。
只见绳索似有神智般簌簌抽动,飞快回卷到付今越手中,崔乐成一时得了自由,反应倒比想象中机敏。几乎是修为解禁的下一刻,这位相貌极佳、个性也是一等一窝囊的金丹修士拔腿就跑,他缩地成寸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,眨眼间就没了踪影。
冷淡地收回远望视线,付今越这才带笑看向云鹤隐:“前辈恕罪,那厮好生狡猾,一时不慎就跑了呢。”
那是一时不慎吗!!!
陆流如知付道友背景了得,被剑宗礼遇,也知她个性不拘小节,却不曾见过这番恣意妄为模样。
向来稳妥谨言慎行的她惊骇极了。
付今越淡定向前,将小臂上卷着的捆仙索还给陆流如,女修呆滞地接过。
付今越捏了捏她的手,轻道:“陆前辈是不是还有事,不若先走吧。”
陆流如抬眼望她,付今越看出疑惑,又道:“无碍,如此小事,云前辈不会怪罪什么的。”
云鹤隐听着,心中又是冷笑。
她当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,现今都敢越过自己发号施令。
却见那人刚与女修交代完,转身就牵起他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