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应策想到这里,不免望向沈砚,暗暗下定主意,下回出去时也得学着做点好事。
瞧瞧他就心软了一回,砚哥儿就带回了‘救命人’。
沈砚垂着头,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。他一口酱鸭汤,一口馒头吃得分外香甜,待把馒头吃掉,沈砚方才抬起头来,目光落在盘里剩下的两个馒头上:“策哥儿,衡哥儿,你们俩吃馒头吗?不吃的话,我就吃了。”
“这是腌鱼山鸡馅的馒头吧。”陶应策想起这个闻所未闻的组合搭配,兴致勃勃地捡起一个放入口中。
只咬了一口,他便挑起眉梢,面露惊讶:“好奇妙的味道。”
虽然食材的组合奇奇怪怪,但味道是真没话说。腌鱼的咸香深入鸡肉,配合香菇特有的鲜甜,那味道着实教人眼前一亮。
“说得太夸张了。”坐在一旁陶应衡撇撇嘴,他光听到名字就不觉得这玩意能好吃:“腌鱼鸡肉馒头,能好吃到哪里去?你们也太夸张了。”
“那你不要吃?”
“我不要。”陶应衡双手环抱胸前,即便那诱人的香味一阵又一阵的涌入鼻腔,他也斩钉截铁地摇摇头。
“那就归我了。”沈砚见他这般肯定,嘴角微微上扬,心情不错地拿起第二个。
陶应策则摇摇头,先三两口将馒头吃掉,方才说道:“你不懂,这腌鱼与山鸡的搭配听起来古怪,事实上还是有些道理的。”
陶应衡并未呛声,不过从表情上来看他显然并不服气。
陶应策吃到美食,心情不错,难得和颜悦色地解释:“你可知道鱼羊鲜?”
“大哥,我又不傻,鱼羊鲜当然是知道的。”陶应衡笑道,“鱼羊合一名为鲜,可见其味道鲜美,自古以来便得天下人的追捧,可这又和腌鱼与鸡肉的搭配有何联系?那是山鸡肉,与羊肉可是天差地别!”
“的确如此。”陶应策点点头,“不过鱼肉和鸡肉的搭配,亦然也有一道名菜,名为鲜上鲜。”
“便是说这鱼肉和鸡肉搭配得好,就是鱼羊鲜也比不得它的滋味。”
陶应策见陶应衡还是不以为然,索性侧身与沈砚说道:“难怪和州渡口的冯记馒头铺愿出两百贯钱买她的方子,这林小娘子着实有点本事。”
“冯记馒头铺?”陶应衡听到这里,忽地一愣:“就和州渡口的那家?”
“没错。”
“怎么……会?”陶应衡顿时难以置信。在车队停留和州渡口的最后两日,便有本地官吏推荐他去尝尝冯记馒头铺。
陶应衡嫌猪肉腥膻价贱,并非君子所用之物,故而买的是羊肉馒头,因这馒头味美,还买回数个给兄长尝过,更赞其味道不亚于汴京铺子,不愧是本来有数的名店。
可林小娘子才跟着自家车队来到和州,怎么就跟冯记馒头铺联系上了?
陶应策瞧着弟弟那震惊模样,顿时乐得笑出了声:“哎呀,是我忘了,毕竟你并非官吏之身,故而还不知道审讯的结果。”
“那批盗匪跟踪林小娘子一家,便是从牙行得知冯记与她签订契书,刚刚拿到了两百贯钱。”
“啊?”
“据说是感谢林小娘子改良馒头方子哦。”陶应策好以整暇,兴致勃勃瞅着弟弟的反应,贴心地瞒下林芝是改良大葱猪肉馒头,而不是羊肉馒头的事。
“真的假的?”陶应衡瞳孔地震,刷地转头望向桌案上的瓷盘。
理所当然的,瓷盘上空无一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