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。”红发女人毫不客气地坐在雪代的床上,耸耸肩说:“萨缪尔家族的大名人,谁不知道。”
雪代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,但眼下显然有更要紧的事。
她顺势在那张空床板上坐下,继续刚刚的话题:“我怎么样才能见到暴君?”
“呵呵。”红发女人低低笑了一声,身体前倾,双臂搭在膝盖上。
“小姑娘,你不会以为你给我的那点劳动券,就能让我带你去见暴君吧?”
“你要多少?”
“不是多少的问题,我就是一个小人物,接触不到那么牛的人。”红发女人瞥了一眼门外,侧过头凑近雪代,压低声音道:“不过嘛,如果你需要的话,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别的人,也是黑铁集的,至于他知不知道暴君,那就得你自己去问他了。”
雪代思索片刻,点点头:“可以。”
正在她们二人保持着这种头靠头的姿势的时候,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了,是萨嫚。
她第一眼看到红发女人时明显怔了一下,而后才扫到她身后的雪代,眉头紧跟着一皱。
她一言不发,径直朝她们走来。
红发女人肉眼可见的慌张,却还是硬挤出笑容同萨嫚打招呼。
“嗨,我还以为你搬走了呢。”话音未落,她便弹簧般跳起来,语速飞快地对雪代说:“我想起我下午还有工作呢,我们改天再聊。”
萨嫚似乎是嫌弃红发女人话太多,动作太慢,从鼻腔里挤出一声不耐烦的短哼。
“滚。”十分言简意赅。
红发女人这下不说话了,立马走了出去。
房间内只有萨嫚和雪代两人了。
她看向雪代的眼神实在称不上友善,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住在这里,雪代相信,她一定会让自己跟着一起滚出去的。
而且刚说完自己不喜欢女人,转头就跟红发女人在一个屋子里呆着,还“姿态亲密”,雪代不敢想象现在萨嫚心中会如何想她。
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,试图缓和气氛:“你好久没回来了,我还以为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我的被褥呢?”萨嫚截断了她的话头。
“哦对。”雪代懊恼地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,说道:“我昨晚上拿去给你洗了,应该已经晾干了,我现在就帮你收回来。”
她边说边紧张地从萨嫚身侧挤过,所幸对方并未阻拦。
她去了盥洗室,盥洗室除了日常洗漱用,也有一处地方专门用来搭洗好的东西。
雪代用手一摸,上面还带着几分湿凉潮气,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,她将东西统统取下,抱在怀里,出了盥洗室。
她抱着被褥经过时,萨嫚的鼻尖传来一股肥皂水的味道,她表情一怔,看雪代忙上忙下将她的床铺铺的平整,做完这一切,雪代才转过身,朝她挤出一个小心翼翼的、带着歉意的笑。
“我不知道你会这个时候回来,昨晚上洗的,可能还有一点点潮,如果你不介意的话,可以先睡我的床,反正我下午应该不在。”
这副努力讨好她却又十分拘谨的模样,竟意外地与自己记忆中母亲的模样重合。
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,她将雪代洗好的被褥掀了起来,一路拖着扔到了外面。
不远处的执法人员闻声探头,瞥见是萨嫚,立刻缩了回去,装作无事发生。
萨嫚将东西一股脑丢在门外,扭头看见孤零零站在那里低下头颅,看不清表情的雪代,更是心烦。
她声音冷冷,下达了最后通牒:“我说了,不要再做任何多余的事,这是最后一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