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确实是饿了,阮流卿舔了舔红软的唇瓣。
可一瞬反应过来,纵使自己再饿,也不能在晏闻筝面前展露丝毫认输的马脚。
她冷哼一声,冷冷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然晏闻筝并未直接回复她的话,反倒是笑得愉悦,眼里揉开的笑意快要溢出来。
“娘子一尝遍知。”
他说罢,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块又喂到她的嘴边,浓厚的香味近在咫尺,阮流卿面色不显,可眼眸却没忍住瞥了又瞥。
半晌,她还是别开了脸,生硬道:“我才不吃,少拿这些糊弄我。”
晏闻筝笑了,笑容里带着满满的宠溺,更是眸光柔情似水的凝着她。
“乖娘子,那我恳求你,尝一块吧。”
他将自己姿态放得极低,魅惑如钩的眼神里也闪烁着期待和希冀,阮流卿没把持住,到底失了守。
“那好吧,那我便尝一口吧。”
她启唇说道,自以为冷硬的声线里抑制不住的娇憨柔软。
转而,她似想起了什么,想起曾晏闻筝居高临下的对自己的强势逼迫,她亦扮作那副模样,蛮横道:“我要你喂我。”
话音落下,晏闻筝皆是一愣,很快便思忆起那些画面,眸光稍稍一暗,旋即唇角勾开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阮流卿瞪着他,没想明白他为何如此,接下来晏闻筝已将那如琉璃般透润的糕点放进了自己的嘴里。
瞬息之间,他俯身下来,那糕点喂在了她的唇边。
甜香扑面而来,更多的是男人身上的气息。
阮流卿心跳了起来,连手都不自觉攥紧了。
她没想到晏闻筝会这样,会这样恬不知耻的亲呢。
可记忆中,他逼迫自己喂他,确实也是如此,要她含着酒送进他的嘴里,而他呢,高高在上的倚着,用慵懒恣睢的眼神睥睨她,欣赏她的悲戚苦楚。
那时,他每一审视在自己身上的眼神,都是如凌迟般的酷刑。
而今身份对换过来,他为何能如此的乐在其中?不仅乐在其中,更是满满的期待。
从她将晏闻筝带进这竹屋便开始了,他顺从她的一切,满足她一切的报复,不会忤逆。
除了那少有的露出几次癫狂情绪以外,都是如现在的这般逆来顺受,甚至还让她看出来了……宠溺。
想到这,阮流卿被自己吓了一跳。
宠溺……
心狠手辣的晏闻筝怎会有这种感情呢?只怕不是宠溺,而是顶级狩猎者对掌中之物的玩弄。
高兴了,可以任由小宠物如何的造次撒野,倘若触碰到了那根底线,便会彻底露出真面目。等待自己的便是万劫不复。
那,晏闻筝的底线到底是什么呢?
一个月过去了,那些从他身上学来的伎俩大部分施展到了他的身上去,可他都一并收下了,没什么情绪起伏,反倒都是柔顺的接受和讨好。
还有什么呢?
阮流卿细细回忆,想起最初他寻着那些市侩之人和护卫、他给自己下的药。
纵使他已解释过,那为皇帝的意思,他也实为恐吓她。
可那一幕幕如梦魇般的画面在心底里留下的刺,不可能凭他几句话便能消失的。
那样的噩梦,若是自己这样对待他,那他又会如何呢?
将他扔给些亡命之徒,他这样的人又该感受到如何的痛苦?
阮流卿越想越深,可理智还在提醒这是根本不可能的。
在这渺无人烟的深林中,是没有人的,她也不可能去找几个人来配合她,况且,晏闻筝是有能一手捏死那些人的底气和实力。
软筋散对他无用,那些药恐怕亦是。那些人近不了他的身。
最甚的是,这个念头太过荒诞了,她做不出这样歹毒龌龊的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