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丝一样柔软光滑的肌肤,发间、胸口甜蜜的香气,腰间滑腻的细汗……
他沉迷其中,像手捏揉掐着温软的、湿润的棉花糖,哪儿都能掐出水绵绵的痕迹。
埋身其中,如同沉入温柔软热的幽幽湖水里,清透的干净的清水,把他心中的一切愤恨悲怨不甘愧惭,都抚平了。只留下最本质的亲密与爱意。
姜皙亦欢喜与他的肌肤之亲。她解释不清楚,像是一种超越了之前的更贴切的喜欢,只想跟他紧紧相贴,密密相连。
她纯净,简单,却每每能直接地、赤诚地表达爱意与感受,嘤咛:“许城,有点……了。”“许城,我腰酸了。”“许城,我好开心哦。”
她不知道,这些话于他耳中,简直要命。
许城像对她着了魔,只想紧紧地、狠狠地与她交缠,就好像他们的生命、灵魂、躯壳都死死地融合在了一起。这世界上只剩下他和他的江江,外头的一切纷繁污浊都再也无法入侵。
他们痴缠最亲密的那段日子,正是江州的回南天。明明有春光,室内却总是阴冷、潮湿、水汽绵绵。
姜皙很喜欢和他一起光溜溜地裹在薄被里,让他炙热的体温将她蒸腾缠绕,从此不再知寒凉。
毕竟,她是最怕冷的。但自从和他一起后,许久不知冷是种什么感觉了。
有次,许城外出。姜皙在家蒸桑拿。阿文意外发现她身上到处是吻痕。新的鲜红,旧的暗红,胸口,腰腹,手臂,后背,甚至腿根……
阿文吃惊:“他是个禽兽吧!平时领带一系西装一扣人模人样的。”
姜皙红着脸,道:“你再这样说,你就出去。”
阿文知道姜皙是半点听不得谁说许城不是的。包括之前分手,她气不过骂了许城几句,姜皙两天没跟她讲话。
阿文拧她脸:“行,说点你爱听的。阿武说,你爸爸越来越器重许城了。好多场合都带着他。”
“是吗?”
“嗯。阿武说,许城确实很厉害,脑瓜子一般人比不了,能力又强。你爸爸想让他尽早去接触……”阿文意识到自己说多了,立马打住。
姜皙敏锐察觉:“什么啊?”
阿文挤出笑来:“他们工作的事,我一窍不通。我哪儿记得住?哎呀,到时间了。出去吧,过会儿要晕了。”
姜皙觉得不对。莫名想到去年六月一号的事。而这段时间,她沉溺于与他的爱欲中,也差点忘了,他对她有过一次莫名其妙的分手。
那晚,姜皙在小西楼客厅陪姜添玩。见许城迟迟未回。阿武说,许城在北楼,和姜成辉姜淮谈点事情。
姜皙一听“北楼”就心慌。去年那事后,她再没去过那个方向。
但这次,她又偷偷溜去了。她摸上走廊,很远就看到了许城,坐在花厅的藤椅里,在跟她的父亲和哥哥聊天。
他敞着西装,领带拉得略微松散,解了颗西装扣子,人看着又有精气神又不羁——他手指间夹着根烟。
这样的他,很陌生。
众人谈笑风生的样子,和去年“死人”那晚很相似。
姜皙慢慢走近,听到姜成辉说:“给他个教训,放心,死不了人。”
许城皱起眉,狠狠抽了口烟,深吸入肺中。他微张着口,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花灯,眼中一片白光。
姜成辉说:“许城,你迟早是我半个儿子。你什么都好,比姜家这一辈的几个孩子都成器。就是那些无聊的清高和底线太多。多到烦人。阿皙是喜欢你,但想给我当女婿的、有本事的人,一抓一大把。不缺你一个。”
许城张开口,青色的烟雾慢慢升腾,笼在他被夜灯照得白皙的脸上,寂寥。
拐角有人来,姜皙躲去一边,回了小西楼。
半小时后,许城才回来,身上、嘴里一丁点儿烟味都寻不见了。眉清目朗,唇角含笑。他望见她时,永远是这样。
姜皙其实知道的,在她没有看向他时,他会心不在焉,甚至阴晴不定。比当初在船上更甚。
她一直都知道,他不开心。
可不管怎么问,他都说没有。
那夜,他或许心有郁结,近乎发泄;她叫了痛,他才反应过来,忙说对不起。
也是那时,姜皙像从幻梦中清醒。她发现,许城的话,越来越少了。每夜,他几乎没有多的话,只是疯狂地亲吻和做。爱。
或许,所有的缠绵,都是他的求救。
莫名地,姜皙说想回去船上住,哪怕一周只住两三天也行。
搬去那天,恰逢清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