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关。
依旧是九个银甲人,所使用的乃是五阶灵刀。
灵刀威势不凡,俨然都达到五阶极品层次,刀光雪亮,银光湛湛,弥漫出惊人的锋锐之意。
强横的刀威瞬间爆发,弥漫开去。
与其他刀威碰触、融合归一。
化为极其强横极其可怕的刀威,如山如海般的往中心压迫而去。
那种威势愈发惊人。
旋即,九个银甲人纷纷出刀。
每一道刀光绚烂至极、霸道无比,斩断天地虚空,劈开万物,轨迹玄妙绝伦,从不同角度杀向楚铮。
楚铮挥剑抵御、反击。
海潮在夜色中低吼,如同远古巨兽的喘息。灯塔顶端的风铃早已被震碎,只剩一根铁杆在狂风中呜咽作响。念安仍跪坐在那里,掌心贴着《共忆录》的封皮,仿佛能从纸页间听见千万人的心跳。那枚晶核在她胸前微微发烫,像是回应着某种遥远的召唤。
突然,她的指尖一颤。
书页无风自动,翻至空白处。第二行字悄然浮现,墨迹如血:
**“你听见了吗?海底的书……还在呼吸。”**
念安猛地抬头,望向漆黑海面。深海之下,那座沉没陵殿的位置,正传来一阵极其微弱、却规律如脉搏的震动波。不是信号,不是数据流,而是一种近乎生物性的律动??就像一颗被埋葬千年的巨心,正缓缓苏醒。
她立刻启动紧急通讯链,却发现所有频道都被一段奇异的音频占据:那是阿棠昏迷前发出的吟唱旋律,如今已演化成一种复杂的声纹结构,能在人类潜意识中激发记忆图像。更诡异的是,这段旋律正在反向渗透黯语网络的残余节点,将原本用于清除情感的“清心模块”转化为某种共鸣装置。
“它不是在攻击。”苏挽的声音从全息投影中传来,脸色苍白,“它在……唤醒。”
与此同时,全球各地开始出现异常现象。
东京街头,一名曾因车祸失忆的女子站在十字路口,突然蹲下身抱头痛哭??她“看见”了丈夫最后对她微笑的模样,尽管医学记录显示她从未见过那一幕;巴黎地下档案馆,一台关闭二十年的记忆读取机自行启动,播放出一段关于殖民战争的口述史,讲述者的声音竟与一位已故学者完全一致;而在南境小岛上,一群渔民在深夜捕鱼时集体停船,仰头望着星空,齐声哼起一首谁都不记得学过的古老渔歌。
科学家们惊恐地发现,这些事件的发生时间,恰好与深海之书中幽光脉冲的频率完全同步??每十二秒一次,与北极光束如出一辙,但这一次,不再是警告,而是**播种**。
“这不是技术。”归名者出现在学院密室,身影虚浮不定,“这是仪式。一场跨越千年的记忆献祭。”
他调出共忆网络的核心拓扑图。原本分散在全球的九座门址,此刻竟隐隐连成一个巨大的环形阵列,而深海之书正处于阵眼位置。更令人震撼的是,这个阵列的能量来源,并非晶核或人造能源,而是**人类自发上传的情感记忆总量**。每当有人选择记住痛苦而非遗忘,系统就会释放一丝微弱的共振,积少成多,最终形成了这股足以撼动历史封印的力量。
“所以……我们一直在做的‘共忆计划’,其实是一把钥匙?”念安心口发紧。
“不。”归名者摇头,“你们是火种。而阿棠,是那个点燃它的人。”
话音未落,医疗舱内的警报骤然响起。
阿棠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。她的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银色纹路,如同血管中流淌的不是血液,而是液态记忆。脑波监测显示,她的意识并未苏醒,可她的梦境却以每分钟三千兆字节的速度向外扩散,内容全是未曾记载的历史片段:一座漂浮在空中的城市,一群手持光笔的记录者,在星辰之间书写人类的命运;还有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,交战双方并非肉体,而是“被遗忘的名字”。
苏挽冲进病房,手中握着一台便携式解码仪。她将设备贴近阿棠的手腕,试图解析那些银线般的纹路。几分钟后,她的手开始颤抖。
“这不是生理变异。”她喃喃道,“这是……传承。她在接收某种信息流,来自历代‘执笔者’的累积意志。而她的身体,正在被迫成为新的容器。”
“执笔者?”念安追问。
“传说中,第一扇门诞生之前,曾有十二位先知自愿割舍语言能力,用双眼和双手记录真实。他们被称为‘真言之子’,也是最早一批黯语者的前身??因为他们承载了太多真相,精神无法承受,最终陷入永恒沉默。”归名者低声说,“而阿棠……是第一百零八个继承者。她们家族世代聋哑,正是因为每一次传承都会摧毁发声器官,只为确保记录不受言语扭曲。”
念安怔住。她终于明白为何阿棠的作品总带着一种超越时代的悲悯??那不是天赋,是宿命。
“如果她继续这样下去……会怎样?”
“两种可能。”归名者目光沉重,“要么,她的意识会被千万年积累的记忆洪流吞噬,变成另一个‘守书人’,永生禁锢于深海之书的意识空间;要么……她成功整合所有信息,在现实世界开启‘真言之门’,让所有人直接看到被掩盖的真相??但代价是,她将成为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‘全忆者’,再也无法区分自己与他人的记忆,彻底失去‘我’的概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