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风令之已经推演出自己会困在这问心秘境中,才会突然要求连上一根情丝?
不管了。
容昀枢深吸一口气,指尖凝聚起灵力,按向那面铜镜。
“昀枢!”
顾万霄想要上前阻止,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,都无法靠近。他这才想起来,容昀枢说过,这是他的问心秘境。
只要容昀枢抗拒,他便无法靠近。
他只能站在原地,眼睁睁地看着容昀枢消失在眼前。
眩晕感褪去,脚踏实地的感觉传来时,容昀枢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简陋的小院中。
他脚下是翻松过,却依旧显得贫瘠的土地。
几株蔫头耸脑的菜苗伏在土里,叶片枯黄,眼见着就快要枯死。
处处都是问题,看来风令之是真的一点种菜的经验都没有。
容昀枢有经验,毕竟在小山村独自生活的那十几年,他全靠自食其力种菜种地维持生活。
他拿过一旁的工具,开始翻整菜地。就在他打理完毕,准备功成身退时,身后传来平静的声音。
“你是何人?”
容昀枢身体一僵,缓缓转身,看见风令之站在院子门口。
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粗布长袍,手里提着一个竹篮,一双凤眼中深藏着几不可见的疲惫和疏离。
容昀枢沉默半晌,才憋出一句,“如果我说我是来传授你种菜知识的好心邻居,你信吗?我看你菜地荒芜,一时技痒罢了。”
风令之的目光从菜地移到容昀枢脸上,微微颔首,“多谢,此地方圆数十里并无人家,阁下倒是稀客。”
他的声音平和,听不出情绪,但容昀枢能感觉到其中的审视。
咕噜——
容昀枢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一下,在这寂静的小院里显得格外清脆。
啊,之前在小镇里逛了太久,早已到了该进食的时间,没想到这份饥饿感还能带到风令之的问心秘境里来。
风令之沉默片刻,将手中的竹篮放在院子里充当桌子的粗大树桩上,掀开白布,露出里面几个白面馒头。
“若不嫌弃,一起吃点?”
容昀枢压下尴尬,坦然道:“多谢,确实饿了。”
他四下一看,见没有椅子,索性一掀衣袍,席地而坐。
“不错。”
风令之看着他自然的动作,眼中那丝极淡的涟漪似乎又波动了一下。他学着容昀枢的模样,一掀衣袍,在对面坐下。
两人就这样坐在简陋的小院里,就着凉开水,吃着白馒头。
阳光透过稀疏的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,空中只有细微的咀嚼声和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。
一段奇怪的情谊就此开始。
容昀枢在隔壁搭了个竹屋,过程很不顺利。
风令之起初只是默默旁观,直到架子第四次倒塌,容昀枢被滑落的竹竿砸得龇牙咧嘴。
他挽着袖子走了过来,说:“我来吧。”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,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院中的植物随着季节变化,直到第二年秋天。
容昀枢从树下挖出春天埋下的桃花酿。风令之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南瓜饼,自屋内走出来。
“尝尝?”
容昀枢递过去一杯酒,又捏起一块南瓜饼送入口中。
“很甜,好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