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,疾驰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而来,清溪仿佛能看到因马蹄踏过而扬起的尘土。
“好大的手笔,这群人看起来是要把我们都留在这片树林了。”
清溪被萧清宴掩在身后,皱着鼻子嘀嘀咕咕,搞得萧清宴满脸黑线,有些后悔刚才收了她手中的零嘴,至少吃东西的时候倒霉妹妹是安静乖巧的。
“你现在的身份是浸月的远房表弟,一个刚从村中出来的小少年,这般镇定如何令人信服?”
清溪仰起小脑袋,鼻腔中发出闷闷的冷哼。
在场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她一个人演技好,清溪很自信能够糊弄住前来袭击的刺客以及其他。。。东西。
看着里三层外三层骑着马凶神恶煞的人,清溪很庆幸没有听萧清宴的忽悠,骑马带着持墨和阿明先行前往渝州。
虽然她在此处也没什么作用,但带走萧清宴仅剩的暗卫持墨问题可就大了,这么多人,队伍中还混进了内奸,真有个万一她哭都来不及。
清溪被对面土匪的声音从回忆中抽了出来,第一眼就看到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指着他们嚣张挑衅,“这就是朝中派来赈灾的人?怎么都是一群提不动刀的文弱书生?书生的肉可不好吃啊。”
这话让萧清宴、江浸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双双站直身体将清溪遮挡严实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?既然知道我们是朝廷派来赈灾的,就不要围在这里,耽搁了灾民救治朝廷定会向你们问罪。”
说话的是江浸月身边的年轻官员,他的话音刚落,一支箭从远方朝他胸口飞射而来,若非持墨眼疾手快,这人必定当场毙命。
尽管如此,他的手臂还是被羽箭扎穿了,剧烈的疼痛让他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,整个人唉叫着摔倒在地。
清溪连忙从行李中翻出早已备好的酒精和金疮药,沉着脸给这位年轻官员拔箭疗伤。
萧清宴的目光飞快在人群中扫视,很快定格在一个身影鬼祟的男人身上,眼见他就要趁乱哀嚎,萧清宴眸光一凛,冷声道:“持墨,拦下他!”
持墨是长公主手下最出色的暗卫之一,在萧清宴出声的瞬间已经飞身闪到那人身边,捏住他的下颌用力一拽,生生卸下此人下巴。
阿明也在江浸月的指引下从队伍中揪出一人。
将人手脚捆好丢到队伍中间,萧清宴冷声道:“诸位大人莫要惊慌,此两人是被山匪收买的内奸,他们潜入我朝赈灾的队伍中意图不轨,现已被捉拿,接下来请诸位大人往我身边来,我们共同御敌将这群鱼肉百姓的山匪缉拿归案!”
持墨护在萧清宴身前,挡下一支又一只从远方射来的羽箭,清溪的心脏差点儿从心口跳出来,生怕自家站在人群中央当活靶子的大哥出现问题。
给官员伤药的动作都有些控制不住,导致年轻官员哀嚎声不断,吵得她耳膜生疼。
眼见射向萧清宴的羽箭逐渐减少,清溪终于松了口气。
萧清宴的话还是很有号召力的,在场的人听到他的话后捡起地上的树枝,有序地朝萧清宴所在的位置靠拢,两方人马泾渭分明,中间隔着相当一段距离。
持墨挡下最后一只射向萧清宴的羽箭后,等了一会儿,确定不会再有暗箭伤人,一个旋身,从刚才江浸月拨弄的行李中掏出一个个被布条堵住的小瓷瓶,分别发给在场的所有官员手中,并低声将小瓷瓶的使用方法告诉了他们。
清溪见时机已到,将剩下包扎的工作交给江浸月,让阿明带她飞身到一个大树之上,摸到提前备好的绳子用力一拽,山匪头上的树枝突然有液体兜头泼下,将他们淋得个透心凉。
“点火!”
随着一声厉喝,萧清宴等人身后突然飞来一支支带着火光的羽箭,羽箭没有射向山匪,反而朝山匪脚下射去,众人尚未惊呼出声,微弱的火光像见了血腥的巨兽一般,沿着山匪的身体一路蔓延,迅速将人吞没。
没一会儿,山匪所在的队伍化作一片火海。
“是酒,是酒啊。”
对面传来山匪的惊呼,浴火的山匪们凶狠地瞪视着萧清宴一行人,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,径直朝他们一行人飞扑而来。
众官员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惊得呆愣在原地,面对飞扑过来的山匪一时间竟无法避开,直到耳边传来一道清冷如寒霜的厉喝之声。
“按刚才教你们的方法,把手里的东西往他们上砸!”
众人如梦初醒,手忙脚乱地将手中的小瓷瓶砸向飞扑过来的山匪,只听一声剧烈的爆破声响起,疾驰的山匪被原地弹回,身上的火势再次蔓延,很快将他们全部吞没。
随着官员手中小瓷瓶的掷出,山匪再不敢朝他们而来,纷纷滚在地上企图将身上的火焰扑灭。
但地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酒精,导致火焰再次蔓延,为首的山匪不顾满身火光,朝着夜空仰天长啸,“你们再不出来,就什么都别想得到,我会上你们生不如死!”
话音落,树林上方传来窸窸窣窣的枝叶拍打声,似有人正在急速朝这边靠拢。
众人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