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她没想到的是,这间酒铺的小工竟也是有问题的,那当初冯氏三人所说的黑衣人又是哪一派的?
*
陆府,书房。
“你怎么…”陆培正看着站在面前活生生的苏映华,惊惧万分。
“我怎么了?”苏映华状若无事。
自她在酒铺中听他们招认,是陆培正买凶杀人,她才算彻底看清他的面目。
经此,当年的真相也拼凑出来了。
十二年前的上元夜,苏映华赴约前往酒铺,先是被林婉娘故意挑拨一番,而后进店被小工将铁针插入头中,冯氏三人见她迟迟不出,放了一把火,陆培正的人未曾预料到,换了衣裳从后面逃走,苏映华逃出火海又遇刀光。
狡兔三窟,陆培正怕此事会怀疑到他身上,吩咐他们动手时要带上镜王府的令牌,那是他特地找手艺好的师傅做的赝品,与正品几乎一模一样。
情况有变,他们故意在冯氏三人面前露出令牌,误导他们此事还与其他人有关,祸水东引。后面陆培正得知林婉娘也雇凶害人,吩咐他们将烧得依稀可辨模样的令牌扔进酒铺废墟中,并故意露出马脚,让他们发现还有人在寻找令牌。
“无事。”陆培正敛了神色,心中暗恨,不知该如何向镜王交代。
“惜良。”苏映华淡淡开口。
陆培正闻言心弦微动,诧异看她,她已经许久不曾喊过他的字了。
“何事?”他压低声音掩饰心虚,尽量显得威严,端得一家之主的姿态。
“我不愿再同你做这怨侣了…”她从袖中掏出和离书,展开放到书案上:“签了罢,自此再无瓜葛。”
“这…”陆培正喉结滚动,不愿看那和离书一眼,他早厌弃了她,可竟是由她说出和离,他偏不想如她的意。
“你不愿?无妨…”苏映华自嘲轻笑:“不愿和离便是要义绝了。”
“咣啷”一声,她将镜王府的令牌扔到书案上。
陆培正见之变色,眼底闪过一丝杀意,却见几个体格健壮的大汉踹门而入。
“你这是想干什么!”他气急败坏,指着苏映华。
“你若不愿,便只能去官府了。”苏映华双手环抱,心底畅快得很。
先礼后兵,他不应也得应。
几个镖师按得手指关节发响,逼近陆培正,他高喊:“别过来!”继而提起毛笔写下名字,连上面的内容都没来得及看。
苏映华见状抽回和离书,给了他重重一巴掌:“这是你欠我的,还有阿煦我要一同带走。”
“阿煦是我的女儿!她只能留在陆府。”他眼下就是偏不想她称心如意。
苏映华只留下一句“陆大人看看自己签了什么罢”便扬长而去。
陆培正看向他的那份和离书,上面赫然写着陆暄不再是陆家之人,将随母姓。他气得胡子发抖,将桌案上的纸笔全部扫落在地。
苏映华只当未听到身后的动静,回院子收拾好行李,带着自己的几个心腹走出了陆府。
这日,天朗气清,阳光和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