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努力平复时,她听着枕边并不均匀的呼吸,后知后觉地感到庆幸,因为在褚衡的步步紧逼下,她认清了自己的感情。
虽然她知晓自己对他有情,但并不知晓这情有多深,也不知情从何起。
此时的闻夏明白又糊涂,她不喜欢在这种别扭的状态下产生什么更深的羁绊。
更重要的是,这对褚衡不公平,他只是个无忧无虑的纨绔子弟,不该被自己拖入这种复杂的关系之中。诚然,她闻夏可以享受当下,只需等个一年半载,她便可以挥挥衣袖彻底脱离,可褚衡将永远被蒙在鼓里。
虽然闻夏一向不是个心软之人,可对褚衡,她却犹豫了。
……
可能是思虑太多,闻夏睡得很沉,翌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,身旁的位置一片凉意,好似从没人躺过似的。
“小姐,你终于醒了,姣玉小姐一早就遣人来问你有没有什么事。”
褚姣玉?闻夏方才想起她来。
简单洗漱一番后,她便直奔这位大小姐的院子。
“褚姣玉,你个叛徒!”她怒气冲冲地冲进褚姣玉的住处,发现这人正在屋里坐立难安。
大概是早已想到会有此遭,褚姣玉也不辩解,索性一声不吭地低头坐在原处,心虚地承受闻夏的所有怒火。
只是她一抬头,却看到闻夏脖颈上一片诡异的红痕。
“嫂嫂,阿兄他打你了?他以前从来不打人的,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呢,我这就替你去讨个公道。”褚姣玉义愤填膺,气势汹汹就要找信王评理。
“等等!”这下换成闻夏心虚了,这要是被这个大喇叭宣扬出去,她往后还要不要见人了。
闻夏使劲往上扯了扯衣领,妄图遮住那抹暧昧的红痕,压低声音想要找回自己的气场。
“褚姣玉,你明明答应我把在张家看到的全都忘掉,怎么出尔反尔,转脸就向你阿兄告状呢?”
褚姣玉眼神飘忽,顾左右而言他:“阿兄也是关心你嘛,你昨日戴的簪子可是母妃生前最喜爱的,阿兄二话不说就送给你了。”
“还有之前那谣言,阿兄也从未疑过你,还主动去杨母妃那帮你讨公道。”
“还有昨日一早阿兄就嘱咐我,叫我一定在张家的宴席上照顾好嫂嫂,不许让嫂嫂受冷落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
闻夏出声打断她:“好了,别说了。”
她怕自己再听下去便会知道自己对褚衡的情丝从何而起,以后再难潇洒甩掉了。
褚姣玉撇撇嘴,继续道:“好吧,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说阿兄他对你真的极好,昨日他来问我也是为了你……”
“等等,你说是褚衡找你问的,而不是你主动和他说的?”闻夏眉心微蹙,发觉事情有些不对。
褚姣玉懵懂点头:“是呀,阿兄昨日来找我时就有些生气的样子,他问我你是不是对张家二公子做了什么,我看瞒不过他才松了口,真不是我故意告密的,呜呜呜。”
闻夏心里一紧,如此短的时间,褚衡是如何知晓自己对张二公子动了手脚?
除非,他一直在监视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