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燕小说

第452章 有罪无罪（第2页）

与厉无咎一样的话。

可命运待他更薄。厉无咎尚能游走人间，了却遗愿；而谢昭明，连魂体都被割裂成碎片，散落在烬渊九层地狱之间，记忆残缺，意识混沌，唯有本能般的执念支撑着他不灭：**我要回家**。

此刻，那颗孤星的每一次闪烁，都是他在黑暗中挣扎的呐喊。

*

归思岭上，素?的声音忽然响起，虚渺如烟：

“还差一人。”

她的身影并未重现，声音却从万魂幡中传出，带着一丝疲惫与悲悯。

“谢昭明……被‘逆愿碑’所困。若无人替他完成最后一愿，他的魂便无法解脱，反而会化作怨灵，反噬万魂幡根基。”

老道士猛地抬头：“什么愿？”

“不是复仇，不是昭雪。”素?叹息，“他说……想再看一眼母亲坟前的桂花开了没有。”

全场寂静。

谁能想到，征战沙场、舍生取义的少年将军，最后的愿望竟是如此平凡？

牧童忽然抽泣起来：“那……那我们去救他啊！”

“不能去。”老道士摇头，“烬渊之地已被时空扭曲，凡人踏入即化尘，修士靠近也会迷失心智。唯有……持有‘信物’者，方可通行。”

所有人目光，齐刷刷落在石台上的玉佩。

“玄霄”二字，在雨水中泛着幽光。

老道士闭目良久，终是伸手，欲拾玉佩。

“住手！”素?厉喝。

空气骤然冻结。

“此物一旦离台，万魂幡将失锚，九万亡魂或将溃散。且谢昭明被困之地，需以‘双信共鸣’方能开启??单凭玉佩，不足以破阵。”

“那该如何？”老道士睁开眼，满是焦灼。

“需有人携玉佩入阵，同时，归思岭须有人以心为炉，以忆为火，点燃《万魂谣》终章，维持幡旗不坠。二者缺一，皆败。”

众人默然。

这意味着，必须有人牺牲自己，成为维系万魂幡的“薪柴”。

许久，瞎眼说书人拄杖上前一步。

“我来。”他声音平静，“我这一生，说了三百年的故事，从未唱完最后一句。如今，该轮到我用命去补上了。”

徒弟扑通跪下：“师父！您已经九十有六，怎能……”

老人抬手止住他，嘴角扬起一抹笑：“孩子，你说书是为了让人听，可我说书，是为了让他们记得。现在，轮到我用遗忘自己，换来他的归来。”

他缓缓走向万魂幡，将二胡置于石台，解下缠在琴轴上的红绳??那是他年轻时妻子留下的唯一遗物。他将其系在幡角，轻声道：

“等我回来时，希望还能听见你的琴声。”

然后，他伸出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