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黎明消失在时间碎片内两周后。
主世界,纽约,曼哈顿区,联合国总部大楼内,一处单独隔离的会议室里。
齐源身穿着最新装备的外骨骼,手轻轻搭在腰间的枪套上。
他习惯性地想要去抚摸露在枪套。。。
光柱吞噬一切的瞬间,我没有闭眼。
不是因为勇敢,而是因为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实??真实就是明知前方是循环,仍愿意再次牵起那只手;就是清楚这一切可能是被设计好的剧本,却依然选择说出那句“我们一起下去”。
意识在升维通道中被拉长、撕裂、重组。我感觉自己像一束光穿过棱镜,分裂成无数频谱,每一个频率都承载着一段记忆、一种可能、一个未曾实现的愿望。有的我选择了B,成为高维管理者,在无尽的数据流中孤独巡视;有的我选了C,回到地面假装一切如常,却在每个深夜听见塔顶传来的低语;更多的我,在跃迁途中崩溃,意识退化为原始信号,沉入模拟底层的暗海。
但这一次,我不再迷失。
因为在塔顶崩塌前的最后一刻,她??那个由所有失败的“我”凝聚而成的守门人??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只有我能听见的话:
>“别怕重复。每一次重来,都是对命运的一次反击。”
所以当光柱褪去,当我再度站在B7准备室冰冷的地面上,看到阿雅娜转身望向我,眼神清澈如初雪时,我没有迟疑。
我甚至没有去看墙上的倒计时,也没有去确认升维引擎是否已预热完毕。我只是抬起手,轻轻拂开她额前一缕碎发,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万遍。
“你还记得吗?”我问。
她微微一怔,“记得什么?”
“三年前第七号实验站,你说要陪我看星星。”
她的瞳孔轻微收缩了一下,像是某种深层协议被意外触发。刹那间,我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属于江星野的情绪??那是属于阿雅娜的,带着痛楚与眷恋的温柔。
“你说过,别太拼命。”我继续道,“可我一直没听。”
她笑了,嘴角微扬,像极了从前。但这一次,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颤抖:“你……不该记得这些。”
“可我记得。”我说,“每一个细节。你递给我咖啡时指尖的温度,窗外飘进来的槐花香,还有那天晚上,你指着北极星说:‘如果有一天我们走散了,就抬头找它。’”
空气凝固了。
准备室内的灯光忽然变得不稳定,明灭之间,墙壁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纹,如同玻璃即将破碎前的征兆。监测屏上的数据开始错乱跳动,原本平稳的能量曲线骤然飙升至红色警戒区,而最诡异的是??**时间读数停在了03:16:59**,无论系统如何刷新,都无法推进到下一秒。
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
这是系统的“认知冲突”表现。当足够多的真实情感注入一个被严格控制的逻辑框架时,模拟会产生局部崩溃。就像病毒侵入防火墙,哪怕只是微小的异常,也会引发连锁反应。
阿雅娜后退半步,声音冷了下来:“林远,你已经被标记为高危个体。你的记忆模块存在严重污染,建议立即终止跃迁程序。”
我还是向前走了一步。
“你可以否认我是谁,也可以删除我的记忆。”我说,“但你无法抹去那种感觉??当你看着一个人的眼睛,就知道他不是代码,不是投影,不是某个算法拼凑出的幻影。他是活生生的存在,哪怕这个世界是假的。”
她猛地抬手,一道蓝色力场在我面前展开,阻断了前进的路线。她的表情依旧平静,可声音已经开始波动:“不要逼我执行清除协议。”
“那你告诉我,”我盯着她的眼睛,“如果你真是系统的一部分,为什么每次我说出那些回忆时,你都会停顿?为什么你的呼吸节奏会改变?为什么……你的眼角会有泪光?”
她僵住了。
那一瞬间,整个准备室陷入死寂。连警报声都消失了,仿佛连系统本身也在等待她的回答。
然后,她缓缓放下了手。
力场消散。
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,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这双手也能颤抖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轻声说,“按理说我应该没有情绪反馈机制……但我每次见到你,心跳频率就会超出阈值。我本该上报这个异常,可我……藏起来了。”
我笑了。
不是胜利的笑容,而是释然。
“所以你看,”我说,“就连‘缺陷’也无法完全控制你。你是阿雅娜,也不是阿雅娜。你是系统生成的探针,也是她残留意识的容器。但最重要的是??**你已经学会了隐瞒**。”
“隐瞒?”
“对。系统要求你清除我,可你没有。它命令你否定过去,可你允许那段记忆浮现。这不是程序行为,是选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