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洛阴姬没有现身岁月墟古国,你怀疑是我。她现身了,你又说是我找人假扮的,横竖你就是不放过我。”青子衿轻轻摇头,心中情绪已是不自觉的显露出来。
但不自知。
李唯一静静看着她,半晌后,才道:“。。。
风卷残云,天地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。战场之上,断刃横陈,血迹斑斑,战尸傀儡的残骸如枯骨般散落各处,黑雾尚未完全消散,在低洼处缓缓蠕动,似有不甘。唐晚洲拄着刀柄,喘息未定,额角冷汗混着血水滑落,他望着洛阴姬消失的方向,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。
“她……真的是太阴教圣女?”南宫喃喃,手中断裂的万物杖矛微微颤抖,“可她为何一直隐匿?若早些出手,叶致芸何至于重伤?白夜青又怎会几乎陨落?”
唐晚洲闭了闭眼,声音沙哑:“你不懂。她的出现,本就不是为了救我们,而是为了终结一场更大的灾劫。黑穗若不归位,幽冥道种若不重封,整个幽境都将沦为念妖横行的死域。”
莫断风冷笑一声,抹去嘴角血迹:“说得倒是冠冕堂皇。可我总觉得,她和楚御天莲之间,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。”
话音刚落,远处山壁忽然传来一阵细微震动。众人警觉抬头,只见那昏迷中的叶致芸竟缓缓睁开了双眼。她眸光空茫,仿佛穿透了现世,直视某种不可见之物。她嘴唇微动,吐出几个字:
“……元始碑文……在北冥……裂开了。”
“什么?”唐晚洲心头一震,疾步上前,“你说什么碑文?北冥?”
叶致芸眼神逐渐聚焦,却满脸惊惧:“我梦见……一座通天巨碑,碑上刻满古文,每一道笔画都在流动,像活的一样。碑顶写着三个字??‘元始启’。然后……它裂开了,一道黑影从裂缝中爬出,带着无数哭喊的灵魂……我听见它们在呼唤我的名字……”
她猛地抱住头,痛苦地蜷缩起来:“不行……不能再看了……再看下去我会疯的!”
白夜青踉跄上前,扶住她肩头,声音虚弱却坚定:“别怕,我们在。”
南宫脸色凝重:“北冥……那是幽境极北之地,传说中连第四境强者都不敢轻易踏足的禁域。若真有元始碑文存在,那便意味着??元始法则的具象化载体,已经开始显现。”
“楚御天莲说的没错。”唐晚洲低声道,“李唯一只是开端,黑穗也只是序章。真正的风暴,已经从北冥吹来了。”
就在此时,天空骤然暗沉。
原本飘散的佛云尽数凝聚,化作一片厚重的铅灰色天幕,低垂如盖。风停了,鸟兽无声,连远处溪流的水声都仿佛被吞噬。紧接着,一道幽蓝色的雷光自天际劈下,不落于地,反而悬停半空,扭曲成符文形状??那是一道古老的咒印,形似莲花,却又透着森然死意。
“这是……业城印记!”赵棠失声惊呼。
唐晚洲瞳孔骤缩。他曾听师尊提及,远古业城三大禁忌??黑穗、白莲、赤钟,分别象征执念、觉悟与审判。而此刻浮现的符文,正是赤钟将鸣的预兆!
“赤钟未响,业火已临。”楚御天莲的声音再度响起,却并非来自远方,而是自众人脚下大地深处传出,如同地脉共鸣,“当业火焚心,万念俱灭之时,便是元始法则睁开双眼之刻。”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莫断风怒吼,“别再打机锋了!直接告诉我们,接下来会发生什么!”
沉默片刻,那声音终于回应:“北冥裂,碑文现;赤钟鸣,业火燃;念妖起,万灵乱;元始醒,天地换。你们所经历的一切,不过是命运齿轮的第一环。而推动这齿轮的,正是你们体内流淌的‘源血’。”
“源血?”南宫猛然抬头,“你是说……我们这些人,都是被选中的?”
“不错。”楚御天莲道,“唐晚洲,你祖上曾为守碑人;莫断风,你血脉中藏有战魂遗种;白夜青,你剑心未泯,是‘无垢念体’;叶致芸,你梦中所见,并非虚幻,而是你前世记忆的复苏??你曾是元始碑前的守誓者;南宫,你的万物杖矛,本就是开启碑门的钥匙之一;赵棠,你看似平凡,实则你是唯一能听见‘法则低语’的人。”
众人面面相觑,震撼无言。
唐晚洲只觉胸口发闷,仿佛有千斤重压落下。他忽然想起幼年时,祖母临终前握着他的手,低声叮嘱:“若有一日天现异象,北冥生变,你一定要去那里……替我看看碑还在不在。”
原来,一切早有伏笔。
“所以……”白夜青艰难开口,“我们不是偶然相遇?也不是因为追查李唯一才走到一起?这一切,都是注定的?”
“命运从不偶然。”楚御天莲淡淡道,“你们聚首于此,正是因源血共鸣,引动了元始法则的初步感应。李唯一之所以疯狂追寻力量,正是因为他也感知到了法则苏醒的征兆。他想抢在你们之前,掌控它。”
“可他失败了。”唐晚洲握紧拳头,“现在轮到我们了。”
“不。”楚御天莲否决,“不是你们掌控它,而是你们必须阻止它彻底觉醒。元始法则一旦完全复苏,便会重塑世界根基,所有生灵都将被重新定义??强者为食,弱者为尘。那不是进化,而是毁灭。”
“那我们该怎么办?”叶致芸颤声问。
“前往北冥。”楚御天莲道,“在赤钟真正鸣响之前,找到元始碑,以七人源血为祭,重启封印大阵。否则,不出三月,幽境将沦为无间地狱。”
众人沉默。
良久,莫断风咧嘴一笑,虽满身伤痕,却豪气不减:“老子早就说过,这一趟不会轻松。既然躲不掉,那就干到底!谁怕死,现在滚蛋还来得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