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……静默者的备份?”他声音发紧。
“不止。”苏晚远程接入系统后脸色骤变,“这些芯片记录的不是大脑数据,而是情感波形快照。他们在收集人类最原始的情绪模式,用来训练新一代AI情感识别引擎。”
“目的呢?”
“不是为了理解我们。”她停顿片刻,“是为了模仿我们,然后取代我们。”
阿禾盯着监控画面里那一排排冰冷发光的芯片,忽然想起林昭明录音中的最后一句话:“我们藏起了灯种,烧毁了名册……”
原来对方也早有准备。
他们不仅抹去名字,还偷走了“感觉”的样子,打算用机器复刻一套完美可控的情感模板??没有失控的风险,没有痛苦的代价,也没有真实的温度。
这才是终极版本的“净化”:不是让人麻木,而是让“共情”本身变得可生产、可替换、可删除。
他举起柳笛,贴于眉心。
这一次,他不再吹奏《春风来》。
他吹的是妹妹小禾第一次学会走路时跌倒又爬起的脚步声,是福利院那个总把饭分给他吃的老人临终前哼的童谣,是他母亲去世那夜窗外暴雨敲打铁皮屋檐的节奏。这些都是未曾录入任何系统的私密频率,是机器永远无法复制的生命杂音。
笛声渗入地底。
萤石芯片开始闪烁,频率紊乱。屏幕上原本整齐排列的数据流逐渐扭曲,继而崩解。某些芯片甚至自行碎裂,裂痕如蛛网蔓延,从中逸出一丝丝淡金色雾气,升腾至天花板后凝结成模糊人脸轮廓,嘴唇微动,似欲言又语。
三小时后,整栋建筑断电。
第二天,全国十七个同类设施同步发生“硬件故障”。官方通报称系“老旧设备自然损毁”,民间却流传起新的传说:有人说深夜听见地下传来哭泣声;有人声称看见路灯下站着穿白大褂的人影,手里抱着写满名字的册子,一边走一边烧。
一周后,阿禾收到一封匿名信。
信纸是老式宣纸,墨迹晕染,字迹与陆鸣远极为相似:
>“你点燃了第一盏灯,但真正的黑暗不在地下,而在天上。
>
>净心工程从未真正属于政府或机构,它只是一个执行终端。
>
>真正的控制源,藏在轨道之外。
>
>他们叫它??‘观心者’。
>
>若你还愿前行,请来敦煌。月牙泉边,有口古井,井底刻着九星连珠图。那是我们当年埋下的最后一道防线。
>
>别带笛子。带上耳朵。
>
>??一个还未被注销的名字”
信纸背面附着一张手绘地图,标注路线终点为莫高窟第238窟。据文物档案记载,此窟从未对外开放,因其内部壁画内容“不符合历史认知”,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被永久封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