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竟敢算计,我酆都阴司的少君!”
声如洪钟,似在这晚风呼啸中,掀起阵阵惊雷。
先是“弟子”再是“少君”,
这意味着,
大帝正式宣称介入这一浪。
远望,皆是高耸入云、重峦叠。。。
>**“念安,若你看见此页,说明我留下的火种已燃起。”**
那是赵毅的笔迹,墨水被岁月浸得发褐,却像一道烙印烫进她的灵魂。
她闭上眼,寒风吹乱了她的黑发,也吹开了记忆最深处那扇从未开启的门。她不再是那个冷面无情的行动组长,不再是周承恩口中“最锋利的刀”,她是赵念安,是R-09-C,是被偷走的孩子,是三十年前那场雨夜里,母亲用命换来的生路。
她终于明白,为何自己总在执行清除任务时莫名头痛;为何每次看到无名墓碑都会驻足良久;为何面对楚昭时,心底会涌起一种说不清的熟悉与敌意??那是血脉的呼唤,是记忆在挣扎着归位。
“父亲……”她再次低语,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,“你等了二十年,就为了让我亲手撕碎他给我的一切?”
她猛地将残页攥紧,指节泛白。她记得周承恩是如何把她从孤儿院接走,如何教她射击、格斗、心理操控,如何告诉她:“这个世界不需要真相,只需要秩序。”她曾信以为真,甚至以抹除“不稳定记忆体”为荣。她亲手销毁过十七个实验体档案,其中包括两个编号接近R-09的冷冻舱记录。她不知道,那是在毁灭自己的兄弟。
而现在,那些被压制的记忆如潮水倒灌。她看见母亲苏婉清被拖进地下室的画面,听见她在审讯室里嘶喊:“我的孩子没有罪!他是赵毅的儿子!”她看见年幼的自己蜷缩在铁柜中,听着外面枪声响起,血从门缝渗入,滴在她的鞋尖上。
她跪了下来,不是因为风雪,而是因为心碎。
“我不是他的女儿……我不是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泪水冻结在脸颊上,“可为什么……我会为他流泪?”
就在这时,远处雪坡传来??声响。一名披着灰袍的老者拄杖而来,面容藏在兜帽阴影下,只露出半截刻满符文的木杖。他在她十步外停下,声音苍老却清晰:
“你流的是他的血,但你的心,从来就不属于他。”
周念真猛然抬头,右手已摸向腰间枪柄。
“你是谁?”
“我是最后一个‘守册人’。”老者缓缓掀开兜帽,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,左眼失明,右眼瞳孔却是诡异的银白色,“我在等你。就像当年赵毅托付我保管这页笔记时说的那样:‘总有一天,她会来找答案。’”
“守册人?”周念真皱眉,“《新人录》的守护者之一?你们不是都死了吗?”
“死不了。”老者苦笑,“只要还有人不愿遗忘,我们就能在记忆的缝隙里苟延残喘。我躲在这雪山三十年,靠的是无数陌生人记住我的名字??哪怕只有一个。”
他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,封面无字,内页却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,每一个都带着微弱的光晕。
“这是……?”
“逃亡者的名录。”老者递给她,“三百二十七人中,有十一人活到了今天。他们隐姓埋名,藏身市井,靠‘记忆共鸣’彼此感应。而你,周念真,或者说赵念安,你是他们最后的希望。”
“为什么是我?”
“因为你曾是清除者,最了解他们的手段。”老者盯着她,“现在,轮到你成为守护者了。你比任何人都清楚,怎样才能绕过‘净忆脉冲’的扫描网,怎样才能把幸存者一个一个找回来。”
周念真低头看着那本册子,手指微微颤抖。她想起三天前,当全球名单曝光时,她站在指挥室里,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名字,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心悸。那一刻,她看到了一个名字:**苏婉清**,备注栏写着:“因传播禁忌记忆,于1988年冬被执行意识剥离。”
那是她母亲。
“我杀了他们……”她声音破碎,“我帮周承恩杀了他们……”
“不。”老者摇头,“你只是被蒙蔽。现在,你可以救他们。”
沉默良久,周念真缓缓站起身,将笔记本残页贴身收好,接过那本名录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告诉我,第一个在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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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思源村祠堂。
阿璃正将新采的艾草挂在梁上,忽然察觉空气中有一丝异样波动。她转身看向供桌上的无字册,只见书页无风自动,又翻出一条新记录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