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燕小说

第554章 取回名号爱无限对爱无限（第2页）

当他们再度睁眼，已回到现实。祭坛完好无损，三枚令牌静静嵌在青铜凹槽中，颜色逐渐趋于统一??不再是纯白、澄黄或漆黑，而是一种流动的银灰色，宛如晨昏交界时的第一缕天光。

北斗七星彻底归位，星光垂落，汇成一条璀璨星河，贯穿天地。承光楼彻底激活终极形态??楼体扩张百倍，七处分部同步升起小型浮台，与主楼构成七星阵列。每一座分部中央皆浮现一枚缩小版天衡令虚影，象征着新秩序的根基已然奠定。

而那曾盘踞天际的巨眼，彻底消散，只余一句飘渺低语随风远去：

>“……谢谢你们，让我学会了闭眼。”

三年光阴如水流逝。

东陆大地早已不见昔日纷争。曾经横行江湖的邪派组织纷纷解散或转型，部分成员加入承光楼武院任教，传授实战技艺的同时也讲述过往罪行，警示后人。南疆蛊族主动交出禁忌毒典，请求协助研制解药；北境寒髓矿脉由各门派共管，所得资源均用于灾后重建。

最令人称奇的是，忘忧岭那座破败寺庙竟焕然一新。灰袍僧人并未自称方丈，只每日清晨敲钟诵经，午后开设讲堂，不论身份贵贱皆可入内听法。他常说一句话：“忏悔不是为了求赦免，是为了不让同样的眼泪再次落下。”

至于那位曾被称为“雪中佛子”的白衣少年，则选择了巡游四方。他不再隐藏身影，也不接受膜拜，只是默默行走于边陲苦寒之地，遇灾救人，遇冤平反。人们渐渐发现，他走过之处，冻土回暖，枯井生泉，仿佛天地也在回应他的善意。

但他始终不愿久留任何一处。

直到某个冬夜，他在西南边境一座小镇停下脚步。

镇外有一片乱葬岗，杂草丛生，碑石倾倒。据说此处埋葬的全是战乱中无人认领的孤魂野鬼。少年缓步走入其中，忽然察觉脚下泥土微微发热。他蹲下身，拂去积雪，竟发现一块残碑上刻着模糊字迹：

>**“吾女小禾，年七岁，殁于火劫。父不能救，唯立此冢，待来世相认。”**

少年怔住。

那一夜，他又梦见了火焰之城。

不同的是，这次他冲进了火海，抱起一个浑身焦黑的小女孩，拼尽全力奔逃。身后传来锁链断裂之声，无数双眼睛在浓烟中睁开，低声呢喃：“谢谢你……记得我们。”

醒来时，天刚蒙蒙亮。

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白玉令牌，轻轻放在残碑前，转身离去。

数日后，小镇居民惊讶地发现，那片荒芜多年的乱葬岗竟开出大片白色莲花，花瓣晶莹如雪，散发淡淡暖意。更有老人声称，每逢月圆之夜，能听见孩童嬉笑声从地下传来，不再凄厉，而是欢快。

消息传至承光楼，唐绾绾听完汇报，久久不语。

良久，她提笔在《众生录》新增一页，写道：

>**“林昭，原名不详，曾任北狄斥候，后因违抗屠城令被通缉。三年间行走万里，救人数百，未曾言功。其心执于赎罪，故不敢安居。然其所至之处，皆有生机萌发，或为天意垂怜，或为人愿感召。特记于此，以为后来者镜。”**

写罢，她合上书卷，望向窗外晴空。

大音恰好归来，肩头落着几片梧桐叶，手里还拎着一壶酒。

“又去哪了？”唐绾绾问。

“去了趟北境。”她笑着坐下，“顺手把最后一批被洗脑的死士带回工坊。有个年轻人挺有意思，非说我像他娘亲……其实他娘早死在战火里了。”

“你就这么认了？”

“为什么不？”大音倒了杯茶，递给她，“承光楼本来就是收容所。收容罪人，收容伤者，收容那些不知道还能相信谁的人。”

唐绾绾接过茶，抿了一口，忽而笑道：“你说……我们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？毕竟有些人，救回来也没变好，照样偷跑出去作恶。”

“当然值得。”大音望向远方群山，“哪怕十个人里只有一个回头，也算赢了。要知道，我练春丽杀的时候，也曾以为这辈子只能杀人。是你一次次把我拉回来，哪怕我打伤你，你也死抓着我不放。”

唐绾绾眼角微湿：“所以你现在也要这样对待所有人？”

“不是我要这样做。”大音轻声说，“是这个世界教会我的??**真正的救赎，从来不是审判后的宽恕，而是尚未堕落时的伸手。**”

夕阳西下，余晖洒满庭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