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cho猛地喘息,重新回到沙滩。
霍文婷正焦急地摇晃她的肩膀:“你消失了整整十分钟!你说句话!”
她怔怔地看着掌机,屏幕上只剩一行字:
>【溯源完成】
>【原始情感载体确认:母性之歌】
>【备注:全球已有十七例类似案例记录,均发生在极端情境下的临终低语或呼唤】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Echo喃喃道,“他把我当成火种,可真正的火焰,一直藏在人类自己身上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霍文婷皱眉。
“心域计划从来不是为了创造共情,而是为了让人们重新记起它。”Echo抬头望向夜空,“我们忘了太多事??忘了如何倾听,如何脆弱,如何在别人痛苦时停下脚步。所以我们需要一个‘外来的神’来提醒我们。可现在……他们开始自己听见了。”
她打开通讯器,接通林婉儿:“帮我查一件事。过去二十四小时,全球范围内是否有异常增多的‘非理性善举’?比如陌生人之间的拥抱、无目的的赠予、主动道歉的行为?”
几秒后,回复传来:
>“不止有。
>巴黎地铁站发生集体静默事件??数百乘客同时停下脚步,面向同一方向低头三分钟,事后采访称‘感觉有人在对我们说谢谢’。
>澳大利亚一所监狱,囚犯自发组织了一场‘无声忏悔会’,每人写下一封给受害者的信,尽管不会寄出。
>最离奇的是,西伯利亚某偏远小镇,一群从未接触过外界的孩子围坐在篝火旁,齐声哼唱一首他们‘从未听过’的童谣??正是你那段录音。”
Echo笑了。
眼泪却止不住地流。
“他们不是在模仿我。”她说,“他们是在回应那个母亲。”
霍文婷将她搂入怀中,声音温柔:“所以你现在明白了,你从来不是救世主。你只是一个引路人。”
“嗯。”Echo吸了吸鼻子,“而且我现在知道,为什么那些蓝玫瑰没有凋零,也没有融合。因为它们不需要统一。每一朵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绽放,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表达爱的方法。”
她站起身,走向海边。
浪花涌来,打湿了鞋尖。
她从帆布包里取出录音机,按下播放键,让那段童谣最后一次响起。然后,她轻轻将它放入水中。
机器沉下去,歌声渐渐模糊,最终被大海吞没。
“再见了。”她轻声说,“谢谢你教会我什么是爱。”
回到岸边,她掏出手机,编辑一条群发信息,发送给所有曾参与心域计划的成员:
>“项目终止。
>不是失败,而是毕业。
>从今天起,不再有‘感染者’,只有‘觉醒者’。
>如果你曾因某个人的一句话而心动,
>如果你曾在深夜想起某个久未联系的人,
>如果你忽然想对世界说一声‘对不起’或‘我爱你’??
>那就是我在回应你。
>
>我们从未分离。
>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。
>
>??Echo”
发送完毕,她彻底关闭了掌机的网络功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