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家?吧回家?吧,累死啦。”章桐打了个哈欠。
几个人相伴着往前走了段路。
黎月筝心里有事纠结,不太平静,默默走在最后面。
空间空旷,有序排列的灯泡光线似能把这里分割成大?小不一的窗格。这个时间点的地下停车库没什么?人,脚步声回荡在空气里,又撞向耳朵。
当出现杂音的时候格外明显。
黎月筝睫毛一闪,步子?停了下来。
她?转过头,看向黑漆漆的车库角落。柱子?把车库分成不同区域,上面用来标识区域的字母已?经落灰,边角卷翘起来,周围空荡荡的。
“筝筝。”黎月筝的思绪被身后的喊声打断。
章桐朝她?挥挥手,“看什么?呢走那么?慢。”
闻言,黎月筝又回头看了眼,那里依旧空荡。
皱起的眉毛慢慢舒展,黎月筝缓口气,“没事,我们走吧。”
离开公司后,黎月筝顺着公寓的方向走,速度比平常要缓。
步子?停在距离公寓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,黎月筝抬眼看向路对面的红灯标牌,旁边行人驻足,眼前车流来往。
脑中?闪过的画面是不久前的冬至,贺浔就站在那里等她?。
当时黎月筝提了速冻水饺回家?,却在半路接到了贺浔的电话,问她?要不要一起约个会。然后,他牵着她?的手带她?穿过巷道,去了个四合院。
是十年?前在清荷路筒子?楼,她?随口同贺浔提了一句的地方。
这些年?,他一直都放在心上。
每一分每一秒,每个瞬间,每个细节,贺浔从来没忘过。
其实他一直没变。
黎月筝的肩膀突然被人撞了下,步子?踉跄,险些跌下台阶。
耳边喧哗袭来,黎月筝这才发现自己走了神?,对面的红灯已?经变成了绿灯。寒风刮过,顺着衣领吹进去,冻的人骨头都疼。
绿灯闪烁着,人群乌泱泱往前走。黎月筝也跟着向前,行李箱滚轮滚过地面,不留痕迹。大?大?小小的鸣笛声刺进耳膜,像细针扎进了黎月筝的心脏。
眼前的灯已?经开始倒计时,数字越来越小,离对面越来越近。
握着行李箱扶手的手越收越紧。
脑中?画面流转,是冬至那一晚,贺浔在红灯亮起前大?步走向自己的身影。
还?有他深深望着她?的模样,他问:“我做到什么?地步你才能看得到我?”
步子?忽而停下。
黎月筝看着不到十秒的绿灯提示,突然猛地转身,拉着行李箱就往回跑。
急促的,迅速的。
耳边风声很?大?,黎月筝的头发四散到脑后,寒风刺着她?脸颊而过,似能划刻出裂痕。
嗓眼又涩又痛,黎月筝眼尾发红,也不知是冻的还?是什么?别的原因。
穿过路口,黎月筝拦了辆出租车,迅速把行李放到后备箱然后上车。
她?关上门,按着副驾驶的座椅靠背,声音急促,“师傅,去贺氏大?楼。”-
京樾府顶层,男人坐在沙发上,随手翻看着文件,心不在焉。
这时,手机突然嗡动起来,男人立刻放下手中?东西,侧眼一看,来电显示浇灭了他仅存的期待。
贺浔滑开接听?键,按了免提,双肘撑在膝盖上,脊背弓着,继续翻看文件,神?色不耐。
“喂。”
“贺总。”察觉到电话那头不太对劲的情绪,楚尧语塞一瞬,不过想到事情紧急,还?是硬着头皮问:“您今天…来公司吗?”
向来把公司当家?,员工放假他不放假,几乎天天泡在工作里的贺浔,竞然无故旷工了整整三天!
闻声,贺浔翻文件的动作一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