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定定地?看着蹲在妇人身旁低声啜泣,哭累了不知不觉趴着睡着的孩子。
他一直听娘的话,强撑着不睡,可病这种东西,哪里是这么简简单单就解决的呢。
「药是有限的,」宁桉呢喃着说,「反正我都快死了,别救我了,先救救我孩子吧……」
杜景珩眼眶一酸,满面动容。
「我再去催催山南那?边。」他一抹泪痕,又匆匆忙忙地?跑了出去。
不管是什么原因,眼下,着营地?里所有的人,都在为了这场疫病奔忙。
宁桉心?底发闷,掀开帘子往外一走,忽地?被?人扯住了胳膊。
「宁桉!」江晏青翻身下马,面色发白,向来平静的眼神充满焦急。
他飞快地?开口,「你听我说,这次疫病有问题。」
什么?!
宁桉面色一变,拉着他匆匆忙忙跑到无人处,顾不上太多沉着声发问,「怎么回事。」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江晏青从怀里掏出两份东西,一边塞给宁桉一边匆匆忙忙解释,「余家寨藏了两份东西,这是圣光教向北砚,甚至山南官员行贿的账本。」
他取出一张信纸,这纸是越国专门用来传密报的纸张,遇药显色。
「圣光教教主是越国的死士,这是他的密信,上面说让他把一个包裹藏到难民?营了。」
江晏青面色发青,他找到东西后立马赶回来,一路就得知北砚郡外出了事。赶来之后再找了两个病人一把脉,心?下已经确认。
「越国早年有过一场疫病,好在发现得及时,还未传开就被?控制住了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,那?包裹里,就是当?时病死之人的物?件。」
宁桉面颊肌肉抽动,她抢过信纸,死死地?盯着上面看,胸口气得生疼。
「他们可真是好手段!」
眼下发火没有丝毫作用,宁桉强压着怒火,把东西往袖里一塞,定定地?看向江晏青。
江晏青看着她,反倒先开了口,「我之前?研究过这病,只是没遇过病人,不知道有没有效。」
他轻轻地?笑?了笑?,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悲哀与沉重,「接下来我会一直待在这研究药方,其他的事就拜托你了。」
宁桉点点头,太医来到这需要时间,更何况,江晏青的医术未必比太医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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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下若说还有人能够研制出时疫药方,那?也只能是他了。
「身份,药材什么我会搞定,」宁桉深深地?看了他一眼,扯着脸疲惫地?笑?了笑?,「谢谢你。」
江晏青也笑?了笑?,眉眼间的压抑总算散开了点,他换了一身衣服,只是带着斗笠遮掩身形。
「这是预防的药,我先前?研制出的,也不知道有没有效,总归比没有好。」
江晏青往宁桉手里塞了一颗蜡封的药丸,「这里还得靠你,别把自?己逼倒了。」
「嗯……」
宁桉闭了闭眼,鼻尖发酸,出了京之后,先是连日的奔袭赶路,再是各处探查消息,算上去,她已经很久没休息好了。
方纔在棚子里,借着水光宁桉看清了自?己的面容,面色白得像鬼,脸颊却?血一样飞红,比病人还像病人。
宁桉一把把药塞嘴里,也不嚼,生吞了下去,急匆匆地?走开,「我先走了。」
江晏青看着她离开,而后飞快转身进了草棚里。
「你是?」
唐大夫正在磨药,看见一个身量高挑,被?斗笠遮得严严实实的少年闯进来,面色疑惑。
「大夫。」
江晏青匆匆忙忙解释一声,蹲在病人旁边,一把把上脉。
指尖刚放上去,那?歪躺着的男子面色忽地?一变,哇地?吐了出来。
恶臭瞬间扑鼻而来。
「石灰呢?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