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铁铺是间老房子,墙壁的角落都有些斑驳,隐翅虫在角落里爬着,然后被人一脚踩个稀巴烂。
“毒液是强酸。”铁牛面无表情地补充,“你注意一点。”
白城点头。
临走的时候,白城说这柄刀一周内就要。
铁牛默了一会,说他来想办法。
“很抱歉。”白城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蛮横无理。
“天下第一的锻刀师应该无所不能吧。”铁牛看着手里的面具,眼神怀念。
出门的时候,铁牛说:“我想要一罐血,鬼的血。”
白城扭头,“干什么?”
“锻刀用。”
“什么时候要?”
“七天出刀,最晚第六天。”
“好,我来想办法。”
关上门的时候,余光从门缝窥见,戴着半截面具的铁牛,跪在地上打开了一个被尘埃封住的箱子。
吱呀——
门合上了。
回町奉行所的时候接近傍晚,学堂散学的稚童三三两两熙攘着走,白城看见路边在排队的糕点店顺手买了点。
希望上弦二已经走了,但白城知道这是妄想。
走在路上头疼欲裂,只想全世界都跟着一起爆炸。
该死的无惨,该死的上弦,该死的系统!
啊!
白城愤愤无声嚎了一嗓子。
还没进奉行町远远就看见狛治抱着膝盖坐在町奉行所台阶下,闷闷不乐地看着石缝里搬家的蚂蚁。
“怎么了?”白城蹲在他面前。
狛治怔怔仰头看他,长长的睫毛翘着,湛蓝的瞳孔还没回过神来。
白城放下糕点,轻轻抱住了他。
这些天厨房给他补了羊奶,入怀能嗅到小孩身上的奶香。
小孩软乎乎的脸蛋贴在白城耳边,难得让白城感受到了一丝安心。
最近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,一件一件接踵而至,白城能嗅到风中那一丝命运的捉弄。
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但至少此刻,至少此刻小孩还乖乖待在自己怀里,完整的,安心的。
能让白城觉得,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,这个危机四伏的异世界还有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。
小孩突然扑向了白城。
白城没蹲稳,一屁股坐倒在地,“怎么了?”
“他们说你出去了,我就在这等。”狛治摇头,死死抱着白城,脸颊贴在他胸口,紧紧抱着,“城外有鬼杀人,我怕你出事了。”
白城被箍得有些呼吸困难,艰难抬手一下一下顺着狛治的头发,“我这不回来了吗,有事出去了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