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皱了皱眉,碍于“鼠疫”和男女大防,并未靠近,立刻转身去宣太医。
一切顺利。
被疫病吓得魂不守舍的太医来得很快,战战兢兢上前检查。
就在他低头触碰伤臂的瞬间,龙娶莹右手如电,藏于袖中的小铜印狠狠砸下!
太医软倒。
她迅速换上太医的官袍和面罩,将人塞进床底,拎起药箱,模仿着那惊慌的步伐,低着头,混出了宫殿,混出了森严的王城。
自由!
当她骑着偷来的马,狂奔在通往边关的官道上,凛冽的风像刀子刮在脸上,她却激动得浑身颤抖。断臂的剧痛此刻都成了凯歌。
她不要自己赢,她只要骆方舟输!
只要把东西交给正在猛攻边防的敌军,骆方舟最外层的壁垒将瞬间崩塌!
她仿佛已看到他皇座倾覆、众叛亲离的模样!
她不是没想过那个BUG般的存在——裴知?。
那个能窥探天机、宛如谪仙的男人。
但她赌了!
赌他不会时刻关注自己这枚“弃子”,赌他来不及反应!
她付出了断臂的代价,等了三年,绝不能退!
日夜兼程,马不停蹄。当她终于赶到那片被战火硝烟笼罩的边关,听到震天的喊杀,看到冲天的火光,心几乎要跳出胸腔。
快了!就快了!
她找到敌方大营,亮出身份(自称有重要军情),求见主帅。守卫引她入主帐。
帐帘掀开的瞬间,她脸上所有的激动与希望,彻底冻结。
没有预想中的敌军元帅。
只有一颗血淋淋、死不瞑目的人头,被随意扔在她脚下,滚了几圈,停在她沾满尘土的鞋边。
那狰狞的面孔,正是她此行的目标——敌军主帅。
而主帐中央,那个身着染血玄甲、高大如山岳的身影,不是骆方舟又是谁?
他刚刚结束这场惨烈的战役,甲胄上血腥未干,周身戾气翻涌。
他看着她,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自投罗网的、却格外有趣的猎物,里面翻涌着暴怒,以及一种……被彻底点燃的、近乎疯狂的兴奋。
“跑得挺快。”骆方舟开口,声音因杀戮而沙哑,带着彻骨的寒意,“可惜,还是慢了半步。”
龙娶莹僵硬地转过头。
在骆方舟身后,帐幔阴影里,裴知?一袭白衣,纤尘不染,正含笑望着她。
那双总是蕴着春水般温柔的眸子,此刻是洞悉一切的平静,与一丝毫不掩饰的、玩弄命运的恶意。
“阿主,”他嗓音温润,如同问候久别故人,“别来无恙。”
龙娶莹瞬间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