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昭正有此意,旋即关切地道:“你昨晚近乎一夜没睡,不回山庄休息休息?”
“我不累的。”
连彩云确实不感到疲倦,但也神情一黯:“我……我不太想回去,不知该怎么面对四师兄和六师兄……他们最后会如何?”
展昭想了想,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道:“佛门有一个公案,我此前早课听讲时听得,倒是挺适合现在的情形??”
“却说前唐有一位从谂禅师,常住赵州观音院,人称赵州禅师,一日堂下僧人问他,何是祖师西来意?赵州却反问对方,吃茶也未?僧人答未吃,赵州便说了三字:吃茶去。”
“另一位僧人问他,如何是道?赵州又反问,吃茶也未?那僧人回答已经吃过,赵州还是三字:吃茶去。”
“观音院的院主不解,问赵州禅师,为何让未吃者吃茶去,已吃者也吃茶去?赵州对着院主微笑,依旧是三字:吃茶去。”
连彩云一知半解:“这是何意?”
展昭看着她微微一笑,问道:“练功也未?”
连彩云下意识地道:“未练。”
“练功去,便不再有那些问题了!”
连彩云:“……”
但细细想想,又若有所悟。
方才关于同门相残的悲怆,萦绕于胸的烦恼,还真的放下了不少。
展昭不仅让连彩云莫要烦恼,自己也是这般做的。
案件还有不少迷雾,他无法看清。
却不自生烦恼。
恰恰相反,每每这个时候,他就涌起练功的专注。
甚至由于这段时间参悟清净如来藏与六心澄照诀,见识了戒闻、赵无咎、郭槐、顾大娘子的出手,隐约间感到凝炼的窍穴中,还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。
正准备还了盘龙丝,就回来心无旁骛的练功,一个小脑袋探出,朝着这里一看,欢呼道:“小师叔你终于回来了!”
来人正是之前早课投毒案里面,在膳堂问话的小和尚,展昭有些奇怪:“你是定耕吧?”
“是我是我!我找小师叔好几天了!”
定耕虎头虎脑的脸上满是喜色:“香积堂上下,要谢小师叔为我们洗清冤屈呢!”
展昭明白了:“清者自清,你们本就无辜,不必言谢。”
“可不是这样,那时若还找不到凶手,堂内真是人人自危了!”
定耕献宝似的取出一个食盒,打开后一股香气扑鼻而来,除了素菜馒头外,重头戏却是一碗茶:“这碗‘禅寂三昧汤’所用的药材是首座亲定,准备了好久,由手艺最好的定澈师兄熬制的,小师叔快尝尝!”
旁边的连彩云本在出神,此时都下意识地望过来,嗅了嗅鼻子,心里念叨着:‘好香啊!’
“禅寂三昧汤?”
展昭则打量着这碗茶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