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,您也太不小心了,幸好孩子没事。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,咱们这心里都不好受。”商语气里带上了几分长辈的架式。
靳彤时低垂眼睑,掩去了眼底的讥笑。
可不是不好受吗?
看着她的孩子平平安安,怕是比吞了苍蝇还要膈应。
“母亲教训的是。”
她虚弱地掩嘴咳了两声,“若是母亲能多指点我一二,我也不至于这般狼狈。”
商氏这人,最经不得捧,闻言顿时眉开眼笑,不自觉地就摆起了婆婆的谱。
“公主还年轻,许多事情不懂。我活了大半辈子,吃过的盐怕是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呢。”
靳彤时见她果然上钩,唇角勾笑,“既如此…不如母亲来掌管我这福香院的事务吧。我到底年轻,又没生养过,许多事情确实不如母亲想的周到。”
商氏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,赶忙摆手推诿,“公主说笑了,您金枝玉叶的,院中的事务岂是我一个乡野妇人能管好的?”
木泽也在一旁帮腔,“公主,此事万万不可啊!公主身娇体贵,母亲年事已高,若是有个闪失。。。。。。况且…此事若被皇上知晓,必会斥责于我。您院中的事情,还是自己拿主意较为妥当。”
靳彤时垂眸抚了抚小腹,唇边泛起一丝冷峭。
商氏今年不过才四十二,鬓边尚无半分霜色,哪里就到了“年事已高”的地步?
还用安帝来压她?
他们这般推三阻四,无非是怕孩子有个闪失,脱不了干系罢了。
“母亲这话,倒像是没有把我当自家人。”
她抬眼看向商氏,语气轻飘飘的,“莫非是嫌弃我这腹中的孩子并非木家血脉,才不愿费心照拂?”
商氏被她这话噎得倒吸了一口冷气,心中腹诽,这嫡公主还真是厚脸皮。
在她看来,靳彤时虽贵为公主,但婚前失贞已是大过,嫁给木泽那是没得选择,竟然还想留下这个野种?
如今竟还理直气壮地要她伺候。
可她转念一想,又觉得这事情也没什么。
当初是木泽上赶着说不介意做这个便宜爹,靳彤时才肯下嫁。
若不是沾了这个野种的光,木家哪能住进这般富丽堂皇的公主府,摆脱从前吃糠咽菜的日子?
只是这份便宜,她死也不肯承认罢了。
“我…”商氏刚要辩解,却被靳彤时截断话头。
“母亲方才还说,吃过的盐比我走过的路还多,想来打理内院这点小事,对母亲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。”
靳彤时微微一笑,将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。
商氏被堵得哑口无言,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。
“若是母亲实在不愿,我也不勉强。”
靳彤时话锋一转,看向一旁的桑柔,“既然母亲操劳不得,往后这账本便让桑柔过目吧。她自小跟在我身边,对这些事耳濡目染,倒也熟稔。”
商氏一听她要将账房收回去,顿时急了。
虽然还没拿到掌家权,但账房在她手里,好多事情就能做手脚。
商氏忙换上一副讪笑,上前拉住靳彤时的手道,“瞧公主说的,老身哪有那么金贵?”
她说着就瞪了木泽一眼,继续道,“您如今怀着身孕,正是该仔细养着的时候,福香院里这些琐事,交给我便是,您安心养胎要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