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摇摇头,说道:“不,我觉得这样很有趣。”
什么很有趣?
看骆鸣岐像是蚂蚁一样团团转很有趣么?
骆鸣岐不懂皇帝的恶趣味,但是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,骆鸣岐也无话可说。
皇帝下达了罪己诏,将所有的罪名都揽在了自己身上,那么退位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。
骆鸣岐也清楚,自己大概率要登基。
不是……怎么忽然就要登基了呢?
虽说在国师死后不久,她就从皇帝的态度里看出了退意,但是这还不够两个月,怎么忽然就让他得逞了呢?
皇帝从来都不是一个愚钝的人,骆鸣岐也觉得自己不傻,但是怎么像是被遛了一样,被耍的团团转。
“你不福气?”皇帝见骆鸣岐一脸不满,勾唇,问道。
“父皇,你不该这么对我的。”骆鸣岐确实很不满:“你其实可以直接告诉我,不至于让我在哥哥们面前觉得愧疚。”
皇帝眼中含了一丝笑意,但是面上是装出来的好奇,他问道:“哦?可是你为什么要愧疚呢?”
他站起来,走到骆鸣岐身边,说道:“你应该是知道的,我们是他们的恩人,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想要把他们推出去,都是合情合理的。”
骆鸣岐抿唇,忍了又忍,最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,说道:“但是父皇,无论什么时候,我都觉得挟恩求报是很没品的事情。”
皇帝似乎也没有想到骆鸣岐竟然会这么直白,在被说了之后,他愣了一下,这才说道:“好吧好吧,这么没品的事情我都已经给做了,你也知道我是个没品的父皇了,既然如此,你要不要接替我坐上这个位置呢?”
骆鸣岐很无语地拆穿皇帝,说道:“你本来不也就是这个意思么?怎么,如果不是我继承皇位,你还有别人可以推上这个位置么?”
皇帝当然是没有的。
他叹口气,将自己的疲惫以及困倦都展露在了骆鸣岐面前,他说道:“当年你娘说我有真龙命格我还不相信,只是后来我才知道,她所谓的许诺,不过就是将除了我之外的所有皇子都用计策杀干净而已。”
骆鸣岐没想到这个皇位甚至牵扯到了自己的母亲身上,她对于自己的母亲知之甚少,最多的了解,也就是当年国师在说出那块和她的母亲同出一脉的牌子时,说的那一句“不是所有道,都是正道。”
当时她以为国师是觉得那些所谓的禁术之类的东西都是邪道,甚至因为害怕国师把自己也给打成邪道,所以不得不隐瞒自己曾经教司少渠学习禁术的事情。
但是现在看来,事情好像不是如此。
毕竟国师本人也是一个修了禁术的人,甚至不少国师塔的传承法术都是禁术,所以国师当时口中说出的那个所谓的“邪道”,似乎有了更深一层的说法。
特别是在如今,皇帝在说起这个皇位的时候,将她的母亲给牵涉出来了。
“黎疏影,这是你母亲的名字。”皇帝说出了一个,和骆鸣岐想想截然不同的故事。
当时的黎疏影,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学徒,她的师父,是想要用自己的邪派踢馆各个国师塔的、自认十分豪气的人。
当然,如今的皇帝不是这么觉得的就是了。
当时的皇帝不过是一个丝毫不起眼,母妃不起眼自己也不起眼的人而已,唯一可以称得上是出众的,大概就是他的样貌。
他一直都很好奇自己是不是皇帝的种,毕竟先皇样貌平平,当年似乎是因为很会讨自己的父皇欢心,这才登上了皇位。
而如今的皇帝,则是因为自己的兄弟们几乎都已经死光了,即使没有死的也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残缺,总之都不适合登上皇位。
在皇帝登上皇位的时候,他其实并没有多高兴。
因为他很清楚,自己可以登上皇位,全都是因为黎疏影的那一句:“既然你害怕旁人杀了你,那你便在他们杀你之前,将他们杀了就是。”
如今的世界,对于女子来说着实不大友好,黎疏影能在她的师父众多弟子里脱颖而出,自然不是没有原因的。
她强悍到旁人总是忘记她的性别,不得不屈居于她之下。
这样的一个女子,自然是不缺喜欢她的人的,但是那些曾经追求过她的人,黎疏影都将之当做了他们妄想得到自己的身体以及修为的借口。
毕竟对于邪修来说,阴阳采补似乎才是最经常被使用的法子。
骆鸣岐听到这里的时候,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了。
她好奇道:“但是为什么……”
“为什么她会看上我,对么?”皇帝对于骆鸣岐不说了如指掌,也是很了解了,他解释道:“你的母亲没有其他的特点,只是喜欢好看的脸而已。”
……原来是个颜控。
骆鸣岐想到曾经自己生活的现代,那些可以将“只要反派长得好,三观跟着五官跑”挂在嘴边的颜控们,觉得自己大概可以猜到后面的一些走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