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哟!这位小道长!”
“您是来接您这位道友的吧?快快快!您赶紧给领走吧!”
“这位爷往我这一坐就是半晌,沉着脸也不说话,问啥都不搭理,酒也不喝,这、这灵石也不给……”
摊主说着,脸上堆起恳求的笑容,将手里记着酒水钱的木牌往沈昭昭面前一递:“正巧您来了,来,先帮忙把账结了吧~”
沈昭昭:“……”
淦!
沈昭昭嘴角抽搐着,面无表情地将几块下品灵石拍在摊主手里,换来对方千恩万谢的作揖,旋即在谢临渊身侧的长凳上坐了下来。
身侧的人几不可查地僵了僵,却并未如往常那般立刻黏糊上来,只是将眸光垂得更低,仿佛打定主意要当一尊冰雕。
沈昭昭瞧着他这副罕见的、透着点自闭的背影,莫名觉得有些新奇。
她饶有兴趣地伸出根手指,卷了卷他垂落肩头的一缕墨发。
触感冰凉顺滑,如上好的寒潭丝绸,比她摸过的任何灵宝仙绸都要舒服。
“谢临渊。”
鬼使神差的,她忽然开口:“你平时……都用什么东西养护头发?”
“有没有什么独家秘方?”
“……”
谢临渊垂着的长睫颤了颤,依旧沉默。
沈昭昭却来了劲,越想越觉得是条财路:“要不,你把方子拿出来共享一下,我帮你运作,保证在灵州女修界乃至部分注重仪容的男修中间大受追捧,到时候赚的灵石,分你一半?”
回应她的,只有周遭市井的喧嚣,和身边人更沉几分的低气压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,只是想到自已此前种种上蹿下跳、精心算计的讨要关注,最终换来的却是她口中一句“最招人烦”的评价,便觉得胸腔里堵得厉害。
正兀自沉浸在负面情绪中,却忽然感觉发梢被轻轻扯动,随即,一道清凌凌、带着点儿漫不经心调侃的嗓音,混着桂花酿的甜香,飘入谢临渊耳中。
沈昭昭:“众生皆草木,唯你是青山。”
谢临渊:“?!”
谢临渊猛地抬眸扭头,正对上沈昭昭单手拖着侧脸,挑眉斜睨他的样子,她眼底带着几分戏谑,却又透着一丝难得的耐心。
“谢临渊,”沈昭昭松开他的头发,“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,所以不知道你脑子里又在演哪出虐恋情深,这很正常。”
“你想求关注,可以直接和我说,但不能一声不吭就玩失踪。”
“或者,你下次实在想不开,非要找个地方默默舔伤口,也行,记得给我留个字条。”
她掰着手指,一本正经地给他规划:“就写~‘昭昭,你方才某某事没在意我的情绪,我伤心了、难过了,想自闭,现在打算去某某地方蹲着’这样我瞧见了,可以第一时间找到你,给你顺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