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秀才含糊道:
“当然嘛,不过氓的行踪不定,可能收不到,我很少去联系她,所以不太清楚…”
“氓的货都是从哪里来的?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被抓到过?”
“矿里挖出来的嘛。那些矿床多在隐蔽荒凉处,离两国交界的地方很近,走几十里都碰不上人,跑到哪里去抓?再说了,氓背后应该还有个大人物,她一个送货的哪里养得起那么多矿床呢?”
“你知不知道肖家人抓男丁的事?”
齐秀才鄙夷道:
“充盈后宫呗,肖琴那个好色的老东西,我从来看不起这种丧尽天良的做法。”
看来她也不知道那些男丁被送走的事情。
眼前的镜像散去,齐秀才立刻跳起来跑掉,生怕后面的人反悔。冷风灌进她的口鼻,她跑到喉咙像刀划过一样疼时才敢停下来喘口气,这才发现自己回到了马氏钱庄的门口。
一些看热闹的人远远地围在门口,地上散落着尸体,那些手下皆是被一刀毙命。齐秀才庆幸自己还算机敏,察觉到了那个年轻人的需求,今天的账以后有的是时间找那个人算。她理了理衣袖,若无其事地从人群边经过。
忽然有个浑身都是伤口的手下跌跌撞撞地冲到她面前:
“齐大家,怎么办啊!那个女的说肖义天早就带了一波人去烧咱们城北的房子了!”
“什么?!”
齐秀才感觉自己刚刚受到了欺骗,这家伙不声不响地抄自己家还要套话?简直是连吃带拿!
她猛地想起了什么,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铜哨,用力一吹。
等了一会儿,一只灰色的鸽子扑棱着翅膀停在她的手上。
她这才轻舒了一口气。
背后的寒风骤然停下,耳边传来一股温暖的吐息。
“齐老板,对不住了。”
接着她感到脖子上的冰凉,血管被划开,体内的热流争先恐后地朝外涌。
她整个人滑倒在地,灰鸽顺势跳到了雪地上,歪着脑袋,一双眼睛困惑地看着一切。
手下犹如看见地狱阎罗般屁滚尿流地逃走了。
徐澄飞顺势用齐秀才的衣领擦了一下刀刃,拾起那只铜哨。
她是不可能让齐秀才活着回去见肖义天的,那样的话肖义仁之死的真相很快便会暴露。
把锅甩给死人是最好的选择。
她理了理思绪:目前供货链的信息到氓这里便断掉了,要想深入调查,只有从氓本人入手。齐秀才已经死了,这个人只可能在和肖家交易时出现,要么是在清点银子的地方,要么是在放出第一批货的地方。
第一批货会在买方平时存货的地方放出,肖琴的山庄固若金汤,她没理由把货放在别的地方。至于银子的交易地点,最好也是从肖家入手,传信灰鸽的不确定性太大,不能轻易尝试。
思考清楚后,见太阳还没落山,徐澄飞便马不停蹄地去办另一件事。
她回忆起那个黑痣女人的字条,赶到了玲珑巷。玲珑巷是大都外城区的一片贫民区,各式各样的棚屋挤在一起,巷道窄得几乎无从落脚。
她在巷子南面的尽头看到了那个石桥。桥洞底下有一个小棚子,黑痣女人正坐在边上生火煮茶。
徐澄飞冲上去将她提了起来,抓到隐蔽处,拔刀质问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