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要我吗?”
“我们。”
……
江风拂面,一时连张老师都愣神:
“乔安这孩子,说什么呢?你顾姐姐也才多大,怎么可能收养你们?”
乔安眼神里湿润的水光潋滟,她直视顾知微,轻声嗤笑:
“说的对啊。妈妈教过我,课本也教过我,不要痴心妄想。”
再转过身时,牵好乔念的小手:“不许哭。”
“张老师会给我们找一个很好的妈妈的。新妈妈不会打我们,也不会骂我们,饿了有饭吃,冷了有衣服穿。
她会像妈妈那样爱我们的。所以小念,不要哭。要打扮的漂亮,没有新妈妈会喜欢一个爱哭又淘气的坏小孩。”
这话说的。
顾知微心口一阵返酸。
她想起寄人篱下,被迫扭曲去学习的日子,想起小姨殷切的眼神,监狱里分别时连狱警都拦不住的荒谬期望。
她早就做好决定了不是吗?
十八岁的那个盛夏,早在崇礼成人礼宣誓的时候,她就已经做好了决定。
那个时候顾知微说什么了来着?
萧闻栀问她:
「顾知微,你的梦想是什么?」
「我要给孩子上户口。」她回答。
不过也就是去年的事情吧?
萧闻栀隐瞒了乔晚舟的病讯,而后顾知微断断续续请长假照顾乔晚舟,小姨又时常联系不上,那段时间忙得仿佛整个世界都真空了。
和萧闻栀也没有再亲近一些的联系。
闻栀的眼神总是垂低,看也不敢看她。她们的确还是同桌,但顾知微把座位换到了不靠窗的外边,萧闻栀整日就坐在里边儿看着窗户发呆,要么就是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,成绩一落千丈。
顾知微的桌角还是遵循旧例放上一份越来越精美的,充满糖分的甜品。
只是她再也不吃。
少女们之间的隔阂一开始很轻微,没有谁再提起那天那个充满练习意味的潮湿吻,漫长的同志电影,和为了独占好友而选择欺骗的把戏。
可就像来势汹汹的一场感冒,等冷战结束,怨怼退烧,两个人的友情再也修复不回原来的模样。
顾知微时常会想,自己怪萧闻栀吗?
一开始自己很恨她。
但为数不多去学校的那些日子,看见桌角的草莓泡芙,听见萧闻栀特地每个课间都找前桌讲起的冷笑话……那个女孩仍旧用尽全力扮演一个会哄她开心的圣诞老人。
顾知微拿这些刻意的讨好和取悦,完全没办法。
友情也会有独占欲吧。
就像顾知微刚看见那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孔时,脑中滋生的那些恶劣、恶心,又荒谬的想法。
那些乔晚舟处心积虑的讨好,无所顾忌的包容和欲罢不忍的眼神……
原来全都不是因为她。
顾知微的独占欲,多到想要杀死乔晚舟。
好几个晚舟阵孪发作,疼痛抽搐的夜晚,她静静看着,甚至犹豫,不想叫医生。